有輕微的腦震盪,淤血壓迫視神經,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的視力的確受到了阻礙,當初的茫然無措、驚慌憤怒,也並非全然做戲。

他也有迷茫害怕的時候,亦如他所說,他是人,不是神。

笑恩沉默,將頭壓得極低。淚卻一顆顆打落在蒼白的手臂上。她早該知道的,他不會解釋,也永遠沒有解釋。男人對權利的***,終究是勝過對女人的愛。

一開一合的劇烈門響,顧希堯高大的身影消失在病房內,一瞬間,屋內沉寂的可怕。笑恩將身體窩成一團,扯過被子蓋住身體。將臉埋在軟被中,顫抖著哭泣。

……

其實,顧希堯並未離開,房門緊合著。他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心情煩悶的吸著煙。羅美娟踏著高跟鞋從不遠處走過來,手中提著保溫桶,裡面是給笑恩補身體的雞湯。見到顧希堯在門口悶頭吸菸,不用問也猜到了大致的情形。

“少抽點兒煙,對身體沒什麼好處。”她走上去,低聲訓了句。顧希堯還算識相,將菸蒂丟在了一側的垃圾桶中,冷淡的說了句,“媽,你來了。”

“笑恩醒了吧。”羅美娟淡聲說了句。顧希堯點頭,卻沒多說什麼。

羅美娟嘆了聲,手掌握拳錘了下兒子肩頭。“你小子,自作自受。這麼大的事兒,你連我們都瞞著。為了你,我們平白流了多少眼淚。何況,笑恩還懷著孩子,你也不怕她動胎氣。”

顧希堯依舊悶不吭聲。他當時並不知道笑恩有了孩子,等知道的時候,再想解釋也來不及了。當時的情況,一不小心就可能前功盡棄。

“她還在生我氣,媽,你勸勸她吧,彆氣壞了身體。”

“嗯。”羅美娟點頭,推門進入病房。片刻後,裡面便傳來她慌亂的呼聲,顧希堯不顧一切的衝進屋內,才發現是笑恩再次昏厥了過去,臉上掛滿了淚痕,一張小臉慘白,全然沒有了血色。

“恩恩,你醒醒,不要嚇我。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什麼狗屁省長,我不稀罕,我只要你和孩子好好的。”他抱著笑恩滾燙的身體,慌亂的說著,狹長的鳳目竟不自覺的溼潤了。

醫生和護士匆忙的趕過來,給笑恩測了血壓和體溫,她竟然又開始發燒起來,這對於孕婦,著實不是個好現象。

“先打些退燒藥,然後再觀察看看吧。她情緒不穩定,這樣孩子會很危險。你們儘量別讓她再受什麼刺激了。”

掛了退燒藥,笑恩的意識雖然還是不清楚的,可燒卻退了下來。顧希堯寸步不離的守在她床邊,也是一臉的憔悴,卻緊握著她的手,不曾鬆開半分。

羅美娟是心疼兒子的,好言相勸的讓他回去休息,可他就是不肯離開。最後,連一向好脾氣的羅美娟都怒了。“你在這裡,只會繼續刺激她。”

顧希堯整日為笑恩牽腸掛肚的,如今又被母親一番訓斥,脾氣自然不好,想也沒想就吼了回去。“她弄成這樣,追根究底,還不是你害的。好端端的日子不過,非要自作多情的將蘇芸領回來,那女人像瘋狗一樣,現在是見誰咬誰。”

羅美娟也是一肚子的委屈,雖然辦錯了事,可她的初衷終究是好的。“好,好。以後你的事兒,我再也不管了。”她也是真的傷心了,邊說著,邊抹眼淚。

顧希堯吼完,又開始後悔了。母親即便考慮不周,卻始終是為他好的。當時笑恩失蹤,母親也是不忍看他下半身孤獨終老。

“對不起,剛剛是我態度不好。”顧希堯悶聲說了句,起身便向外走去。

這一離開,便再也沒有回來過。顧希堯不出現,笑恩的情緒的確穩定了許多,雖然每日悶聲不語著,卻很配合治療。看得出,她對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極在意的。

直到笑恩出院,顧希堯也沒有出現。甚至顧援朝與羅美娟夫婦也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