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冷,北方的冬天風更刮的人刺骨。

我不再接代駕的活,每天除了上班及買必需品以外幾乎不出門。

半個月後的半夜十一點,桃花眼,也就是阿澤的電話打了進來。

從溫暖的被窩裡伸出手結束通話電話已經是我對對方最大的尊重。

這個點,沒人能讓我離開溫暖的被窩。

電話依舊沒完沒了的響……

“哎,別掛電話啊,我是阿澤,記得嗎?你室友相好的發小!”阿澤的聲音從電話那邊精神滿滿的穿過來攻擊著我的耳膜,語氣裡絲毫沒有狂打電話後的氣惱,反倒透著一股勝利的得意。

“我在睡覺。”

“打擾打擾,眼下有個急事……請你去機場接個人……”

“我得睡覺。”

“哎,別掛!別掛!價錢好商量!”

“我要睡覺!”

“加錢!加錢!”

“加多少?”

“加200?”

“再見!”

“500,500行嗎?真的是急事!幫個忙!”

“去哪?機場?”

“這個,你得先去聖谷大廈地下停車場取下車再去機場接人。”

“不去,再見!”

“哎,加錢!加錢!”

“算了,你找別人吧。便宜一半找誰都能幹。”

“哎,你說加多少?咱一口價行嗎?我絕不還價!”

我看著窗外的夜色,眯著眼睛合計,宰大戶的機會可不多!

“一千,成就幹,不成你就掛電話吧!”

“成,成。只要你肯接……”電話那頭已經能聽出磨牙的聲音。

“幹嘛非讓我接?要接誰?”

“江城北,你見過,上次酒吧坐後面的那個。他過來開會,出來的急,沒帶司機。凌晨1:35的飛機落地。”為什麼非讓你接,吹出去的牛玩命也得拉回來不是!

從溫暖的被窩裡出來,一件一件的套著衣服,煩悶的情緒直到聽到那聲“支付寶到賬一千元”才壓了下去。就當做夢接了個活吧,醒了還能掙一千。不錯!

從地下停車場取了車再趕到機場,正好趕在飛機落地之前。

我按照阿澤囑咐的在出站口等待,不多時,稀稀落落的幾個人走了出來。

江城北穿著熨燙妥帖的大衣,可能也是感受過J市的寒風,圍了一條比大衣稍淺的同色系圍巾。使得他冷峻的外表添了幾分書卷氣。

我往前走了兩步,他看見了我,長腿邁開朝我走來。我們彼此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一前一後一路無言。

我將他送到目的地,車子停在地庫以後他拿出手機打算給我轉賬。我告訴他他朋友已經結完了。他嘴角揚了揚,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我以為“宰”了他們這一回,自此便一別兩寬,再也不會有交集。卻沒想到隔三差五的就會接到接人送人的任務。

搞不懂這些人的腦回路是怎麼長的。

但誰會拒絕送到眼前的賺錢機會呢?

阿澤有時會和江城北同航班來回,他每次看見我就像見了老熟人一樣圍著寒暄。江城北則一言不發。

一開始趕上週末他會突然讓我中午去接他們,提出一起吃飯都被我拒絕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越了界就不好談價錢。

我只想當個單純的代駕司機,單純的掙錢。偶爾嫌麻煩不想去也會提出加價要求。

阿澤畢竟是少爺心性,做事出發點都是為了一個好玩。見我長久以往淡漠疏離的性子,除了掙錢其他油鹽不進也就漸漸失了興趣。慢慢的也就不陪江城北來回了。

冬去春來就這麼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