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那麼令人心疼。

如玉般完美精緻的臉龐透著病態的蒼白,似乎就連那白晳面板下的毛細血管都能清楚的瞧見,宓妃就這麼看著他,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

她以為她跟他是不會有所交集的,可偏偏天意弄人,他再三闖進她的世界裡,看似溫柔親和,實則強勢霸道。

哪怕送她東西時,明明他是被動的,而她佔據著主動權,一次一次他都不容她拒絕。

每當她以為他對她是懷有目的在接近的時候,卻發現他對她從未有過任何所求,沒有提過有關他身體的知言片語。

這一次……

想到自己的衝動和莽撞,宓妃就惱得牙根發癢,暗罵自己白痴,精明的腦子和冷硬狠絕的心腸是不是都丟在前世去了。

抿著唇輕嘆一口氣,宓妃認命的走到床邊,拉過陌殤的手替他診脈,誰讓這是她欠他的。

如果治不好他,那便研究些新的丹藥,抑制他的病情,減輕他的痛苦,能多延長一些他的壽命就長一些。

這個世界雖然有黑有白,有好有壞,總的來說還是很好看的,活著到底比死了強,哪怕能多睜眼看看也是好的。

指尖下的脈象若有似無,險象環生,比起那次在白雲樓暗中替他診脈的結果還要讓宓妃心煩意亂,尤其這次心裡更是有種說不出難受的滋味。

為了救她,他竟是也在賭命麼?

這樣的他,讓她該用什麼來還?

找紫色髮帶來綁頭髮的時候,宓妃發現她躺的紫玉暖煙床上,青白雙色蓮和匕首都安靜的躺在那裡,就好像是被她遺棄的兩個孩子。

收好這兩樣東西,宓妃也沒多想就跟著無悲來看陌殤,此時此刻,房間裡除了她就只剩下昏睡的陌殤,施針什麼的倒也沒了顧忌。

將青白雙色蓮變幻成青靈神針的模樣,解開陌殤衣衫,露出比女子還要勝三分的凝脂般的肌膚,看得宓妃都不免有些閃神,暗罵這個男人是妖孽是禍害。

常年病弱的身子清瘦但卻絕對有料,絲毫不遜色於那些擁有健康體魄的男子。

呼——

深吸一口氣,再吐出一口濁氣,宓妃定了定神,警告自己莫要受男色所惑,纖細的手指執起青靈神針找準穴位開始落針。

施針的時候,需要全神貫注,心神合一,時間悄然流逝,宓妃卻恍然未覺,只知拔完最後一根銀針,她就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晃,眼前一黑,天旋地轉之後,又一次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直到床上躺著的陌殤都醒了過來,倒在床邊的宓妃仍在睡著,青靈神針散落了一地。

“小丫頭,你多少還是在意我的是嗎?”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撫弄著宓妃嬌嫩的臉蛋,陌殤愛極了指尖下溫潤柔軟的觸感,反覆流連竟是不捨再移開了去。

將她帶回來,又運功將她體內翻湧不熄的血火壓制下去,已然是他的極限,整個人元氣大傷。若非是他自幼修習的功法異於常人,怕只怕他即便賠上自己的一條命,也救不了她。

確定她平安之後,陌殤安排好一切就讓自己陷入沉睡自我修復療傷,他以為這次至少需要沉睡半月才會甦醒過來,卻沒料到宓妃會提前醒來,甚至不惜暴露她會醫一事替他下針。

正如上次在白雲樓他所猜測的那般,這小丫頭的醫術絕對不遜色於雲錦,或者還在雲錦之上。

下了床,俯身將宓妃抱到床上躺好,又細心的將青靈神針收好,放進她的衣袖裡,假裝不知道她曾替他施過針,甚至也不知道她會醫一事。

又是兩個時辰之後,宓妃悠悠轉醒,一雙秋水般的眸子呆呆的望著帳底,一時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醒了。”

清雅溫潤,悅耳舒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