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相出了宮,宣帝這才回過味來。

宓妃那丫頭,只怕是早就知曉了他的心意,也是有心想要替寒王解毒的,她不過只是換了一個方式讓他變得被動,自己變得主動罷了。

不然她若是無心的話,也不會主動開出請藥王替寒王解毒的這個條件,畢竟在御書房的時候,是宣帝自己主動放棄了向宓妃提這個要求的。

一場賞梅宴過後,別說是宮裡宮外,就是放眼整個星殞城,都不知有多少人覺得是宓妃撿了佔了天大的便宜,一下子就擁有了一千多萬兩黃金,活脫脫一躍成為女富豪,可又有誰想過她為了得到這筆財富究竟付出過什麼。

三國的賠償款數額巨大,乃近兩百年來之最,可想而知會引來各方各界多少的猜測與關注,又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盯著相府。

也許換作其他的帝王,會將這批金銀財寶扣在宮中,會懼怕相府擁有這些財富,擔心相府會圖謀不軌,但其實宣帝並不眼饞那一千多萬黃金,更不可能去做自斷雙翼的決策。

他不過只是搭了一把手,便得了九件鎮國之寶,五百萬兩黃金的好處,不僅面子有了,裡子也是有了,另外的那一部分是宓妃應得的,在宣帝看來誰也沒有資格去強奪。

即便是他這個皇帝,也斷然做不出那麼不要臉的事情。

如若此番寒王的毒能解,除了那九件鎮國之寶之外,宣帝也並沒有打算留下那五百萬兩黃金,他願用那筆錢作為診金答謝藥王。

事實上,宣帝此舉是冒著很大風險的,極有可能因過度信任而引發國內動盪,一旦溫相有不臣之心,謀反之意,那麼便會動搖金鳳國的根本,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甚至爆發國與國之間的戰爭。

無疑宣帝走的是一步險棋,是一步絕了自己生路的險棋,然,就憑藉著他十多年來對溫相的瞭解與信任,這步棋他是走得毫不猶豫,幾乎沒有半點的遲疑。

如果說宣帝從未曾質疑過溫相的忠心,那是不可能的,但凡坐上那個位置的人,都逃不過帝王多疑的通病。

饒是宣帝也不能免俗,不過好在他眼界寬,目光遠,心胸開闊,是個有容人之量的帝王,切身感受到溫相的一片赤誠之心後,他便始終堅持著用人不疑的原則與態度,對溫相是十分的信任,未曾再有試探之心。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身為一國之君,宣帝有宣帝的無奈,哪怕就是他最為親近的人,也絕沒有十分的信任,至少保留著幾分的防備。

宣帝對溫相若能有七分信任,三分防備,便已是最好。

也正因為如此,溫相對宣帝越發的忠心,莫不處處都在為宣帝考慮,為整個金鳳國考慮。

新月皇朝尚未滅亡之時,溫氏一族便是當時有名有望的大家族,世世代代積攢下來的財富只多不少,其底蘊之深厚遠非表面上所能看到的這般,放眼整個浩瀚大陸能與溫氏一族齊名的家族不超過四家,這才是真真正正的超級世家。

那些僅存在了兩三百年的家族,站在溫氏一族的面前,其實也就跟小孩子差不多,沒有任何的資格可言,更無法與其比肩。

至今新月皇朝已滅亡七百餘年,而溫氏一族仍然榮華依舊,聲名顯赫。倘若溫家的男人有心想要奪權稱帝,金鳳國早就已經易了主,不會等到今時今日。

縱觀金鳳國的歷代史冊資料記載,數百年的歷史洪河之中,溫氏一族不是沒有出過長反骨的,但那又能說明什麼,哪個家族敢說自己族中沒有那樣的人存在,沒有雖說是好,可有那也是正常的。

假如數百年來都沒有一個或者幾個那樣的人,那才叫做不正常。

一代又一代的溫家人裡面,但凡被證實有不忠不孝,不臣之心的族人,無論嫡出與庶出,無一例外都將會被當代的溫家掌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