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懷裡使勁掙扎,被他一圈臂抱在懷裡往床上走去……

十二月初,劉遠道跑的腿都細了,才帶人將九縣的藥材都收了上來,倒將郡府官庫裡的銀子都散了個乾淨。不過想到緊跟著有江南藥商這幫冤大頭掏銀子,就一點也不擔心了。

他帶著官兵收藥材,因今年是官府賤價強徵,不似往年都有江南藥商派出的藥材師傅盯著,哪些藥材可以收哪些還待長成,藥農們心裡都有底。今年既然上面也沒制定標準,瞧這架勢,未來幾年大家都不必種藥材了,反正也是荒山野地裡懇出來的,索性一氣亂撥,不管幼熟好壞,盡皆收了。

前來收藥材的差役們哪懂這些,只要藥農交上來的,就按著類別分開,不將各類藥材混放在一處就算不錯了。

而九縣縣令眼瞧著今年這種收法,暗自心裡嘀咕,都怕擔責任,便讓人在劉遠道耳邊吹小風:“……這些藥材可都是銀子吶,放在縣衙……哼哼……”

誰都不是傻子,收上來之後再被各縣縣令偷偷弄出去幾車賣了,那都是大大的油水。

況且這些藥材拉到州府,轉手就要交給藥商,沒道理放在九縣給別人偷。

長長的藥材車隊從前街過去了,高烈跟著高娘子逛街,看到這一幕回家向高正吹噓:“爹爹,今天我看到跟龍一樣老長老長的車隊了……”

高正斜倚在榻上,閒得無聊。他又不喜歡讀書,對外宣佈摔斷了腿需要休養個半年,自然不能練武,每日窩在房裡都要長毛了,在兒子腦門上敲了一記:“你見過龍?”

高烈眼珠子轉轉,不說話了。

高娘子一笑,讓兒子下去玩,“聽說是從九縣收上來的藥材,從城門到一直排到了州府衙門。”

“居然沒暴動?那些藥農這次怎的這麼聽話?”

高正跟著朱庭仙處理過不少夷民□□,自從州府衙門賤價收購藥農的公告貼出來之後,他就在想轍,不想摻和到這裡面去。後來找了個機會,倒真是從馬上摔下來了,不過他自己早有防備,因此只是崴了腳,休息了半個月就沒事了。對外卻說是斷了腿,總之就是不想摻和這事兒。

藥農們得了藥商與藥材師傅的暗示,心裡也有成算。況這兩年年景不錯,他們家裡的田還種著,日子尚且過得,何必跟官府過不去?

但凡有一口吃的,他們也不願意提著腦袋去拼命。

藥材押到了州府,劉遠道喜孜孜向尉遲修去報喜,迎頭遇上段功曹,兩個人不陰不陽客氣了幾句。

他雖然最近一直忙,也聽說段功曹原來得了個美人兒,還未消受,就被老婆打成了重傷。趁著他養傷,段夫人竟然轉頭就將人送進了尉遲府。

聽說段功曹為此捶胸頓足。

可是送進尉遲府的人哪是那麼容易要回來的?那不是打尉遲府上的臉嗎?

不過就因為這美人兒溫柔解意,頗合尉遲心意,最近尉遲修待段功曹十分不錯,上司與下司因美人而關係破冰,握手言和。

劉遠道十分不屑於段功曹此舉,認為他不過是個靠著女色往上爬的小人!

不過當著段功曹的面兒,這話卻不好扯開了說。

低頭不見抬頭見,總還要給彼此留一分顏面的。

劉遠道立了大功,回頭便帶著尉遲修蓋過大印的公告親自督促著差役們貼到了府衙外面,公告上面有府衙定的藥價,以及從明日開始州府便開始售賣收來的藥材,欲購從速。

當晚,劉遠道陪著尉遲修喝了半夜的酒,第二日也不敢懈怠,爬起來便往府衙跑。想象之中那些來自江南的肥羊們應該已經攜著大包的銀票前來收購藥材,就覺腳步輕快,宿醉也沒那麼難受了。

哪知道到得府衙門口,只昨日拉來的藥材車還停在那裡,半點動靜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