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商議,聽方師傅的意思,大意便是寧王殿下放心將孩子交給他們,自然是他們說了算的。

依著胡嬌的意思,她自然是不願意與這些權貴官宦家裡扯上關係。如今許清嘉被罷了官,難道還要湊上去被這些人打臉?

胡嬌自然是不願意的。

武小貝對寧王府倒沒什麼掛念的,最疼他的寧王殿下在邊關。況且他聽說嫡母已生了弟弟,小孩子想頭,更覺與寧王府裡的女眷沒什麼牽扯。只是不免想起過世的賢妃與他那位喜歡哭的外祖母王夫人來。

那兩位倒都是打心眼裡疼他的。

當晚武小貝便做了惡夢,在夢裡尖聲呼叫,不但將與他同床而眠的許小寶給吵醒了,就連房裡榻上睡著的永喜,隔壁臥房裡睡著的許清嘉夫婦都吵醒了。

永喜掌燈來瞧,但見這孩子一臉的淚痕,雙手死死攥著被子,小身子踡成了一團,渾似在夢中也被嚇的狠了。許小寶一臉茫然的看著身邊還沉浸在夢魘之中的武小貝,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時,許清嘉夫婦衝了進來。胡嬌身上只著中衣,匆忙之間只披了外袍,永喜嚇的將腦袋都恨不得垂到地上,忙將燈放到了床頭小几之上,自己悄悄退了出去。

退出來之時才覺得冷,他身上也只著中衣,又不敢進去拿外袍,只能苦捱著,還是聽到動靜趕過來侍候的小寒看他這樣子可憐,進去拿了他的棉袍來。

永喜感激的接了過去:“多謝小寒姐姐!”

小寒也好奇大半夜的小郎君住的房裡鬧出動靜,“這是怎麼了?”如今她已經是胡嬌身邊的貼身大丫環,就算是後來到蘇州,胡厚福又給妹妹添了四個小丫頭,她也是頭一份兒。

永喜搖搖頭,“不知道小貝怎麼了,睡到半夜魘著了。”

小寒長出了一口氣,不是大事就好。

房裡面,胡嬌已經將小貝搖醒,將他攬在懷裡輕拍。她與許清嘉是知道小貝在長安曾經受過驚嚇的,當時回到雲南郡,這孩子還有段時間沒緩過神來。後來是慢慢忘記了,恐怕今日回長安城,觸景生情,倒讓他想起舊事來。

小貝醒來了倒不哭了,看著身邊爹孃跟哥哥關切的臉,夢裡那種被人追著杖責的恐怕已經漸漸消退。他縮在胡嬌懷裡,聞著熟悉的馨香,一顆心漸漸安定下來,將腦袋埋進孃親懷裡,就是不肯出來。

許小寶還不知道他怎麼了,拉他的胳膊去問:“小貝你怎麼了?夢到什麼了這麼害怕?”許清嘉卻是明白的,拉了拉兒子,示意他別再問了。

胡嬌讓許清嘉帶著小寶去主臥睡,她自己摟著武小貝慢慢的開解。

這孩子在她懷裡起先安靜了下來,後來許是又想起夢中景象,與曾經在長安城中經歷過的一般模樣,只不過這次被杖責的換成了他自己,而不是曾經在坤福宮裡被杖斃的宮女。

對皇權的恐懼讓他直恨不得一直窩在胡嬌懷裡。

一直到了二更天,胡嬌才問出來他夢到了什麼,又努力開解:“那會兒小貝太小了,以後小貝長大了,有了自保的能力,就不會再害怕了!再說你父王也不可能看著你受欺負吧?!”

武小貝似乎覺得孃親這話說有道理。對於寧王殿下的崇敬以及信賴壓倒了他對夢中情景的恐懼。胡嬌見他緊皺著的小眉頭終於鬆開了,又開解他,好好吃飯好好習武長大,將來就算是有人來揍他,也能將別人揍趴下之語。

小孩子在這種預設的前瞻性的未來裡終於放下了恐懼,胡嬌將他塞進被窩裡,“小貝乖乖睡。”

房裡燈亮著,小傢伙黑黑的瞳影裡映著胡嬌溫柔的臉龐,他扯著胡嬌的袖子不放手:“娘你別走!”這個娘不似寧王府上那位嫡母,就算偶爾被牽了手他也覺得各種不自然。

胡嬌坐在床邊上,握著他的小胖手輕拍,“你乖乖睡,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