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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此刻面色驚怒,都呈鐵青色了,語聲卻十分平靜,吩咐那小廝:“去問問那婆子,讓夫人跟姐兒去莊上歇息一會可好。只道我們長途跋涉,歇息一刻就走。”
那小廝去問許家婆子,婆子想著許清嘉與胡嬌夫婦素人待人寬厚,讓這主家原來的親戚來這莊上歇息片刻大約是無礙,便請了他們進來。
那婦人帶著一對女兒下了馬車,跟著那男子進了莊子,見門口守著的婆子眼生,才覺奇怪,小聲問丈夫,“楊管事哪去了?”
“這小人!若教我尋出他來,定然扒了他的皮!”那人咬牙,聲音卻極小,“他將這莊子賣給了一戶姓許的人家。你且別出聲,咱們進去瞧瞧。”
夫婦二人帶著女兒進去坐得片刻,灶上婆子見有客至,便讓粗使婆子去後面請了方師傅以及幾個少年郎來陪客,自己先燒了茶水端早去。
那婦人帶著倆閨女先解決完了水火問題,然後看這莊子佈置,一點未改,仍是舊時模樣。進了廳裡見丈夫黑著一張臉,便勸他:“夫君先別生氣,待得打探清楚了再做打算。”
一時方師傅帶著孩子們來見客,那人有意打聽許家底細,便與方便攀談,又與幾個小孩子聊了幾句,心裡有了底,這才帶著家小坐上馬車,往城裡而去。
此人名喚蔣文生,如今官至御史大夫,這莊子卻是他多年前置辦的,原就是為了練習弓馬。或者有時候被家裡的父母唸叨的煩了,就會來這莊子上小住,消散消散。後來高中,離開了雲南郡,四處為官,前幾年才調到京中。父母雙親都跟著去了任上,家裡的老宅已及城郊的莊子便空置了下來,只留幾個老家人看著。
當年蔣文生成親之時,因妻子性格靦腆,還時不時帶著妻子來郊外莊子上散心。這等於是夫妻二人曾經度過蜜月的地方,自然有著別樣的回憶。今年有了探親假,便回鄉掃墓,留弟弟蔣杭生在京照顧父母。
夫妻二人先奔著郊外的莊子而來,準備在莊子裡歇一晚上再進城,哪料得到管家楊路成竟然揹著主家將莊子賣出去,帶著銀子跑了。也虧得蔣文生這幾年在御史臺天天與人打嘴皮子官司,性子磨好了許多。若是六七年前,早打上許家門去了。
自從眾師兄弟們一起開始騎矮腳馬,便彼此不再笑話。倒是方師傅自己的坐騎是高健的馬兒,卻是他在給許小寶與武小貝買完了馬,自己心癢難耐,考慮到教孩子們騎馬,難道他這位武師要拿腿走路追著徒弟們跑不成?索性自己也去馬市上跑了幾次,淘了一匹好馬回來。
這幫小子們一邊嫌棄著矮腳馬,一邊垂涎著方師傅的馬兒。另外幾個小子學完了就直接回家了,許小寶與武小貝學完了馭馬,等到了家門口便殷勤的要給方師傅牽馬。
方師傅自然知道這倆小子心裡存著什麼念想,倒也不阻止這倆小子獻殷勤,只朝著永祿永嘉使個眼色,這倆小廝心領神會,便一路陪著牽著方師傅馬的許小寶與武小貝前去馬廄,等馬師傅不在了,這倆小傢伙對他的馬匹各種諂媚。
許小寶從荷包裡拿出塊餳糖來,小心翼翼遞到方師傅的馬兒面前,等那馬兒低下頭來吃他手裡的餳糖,感覺到這龐然大物熱熱的鼻息噴在他手上,他都嚇的差點將手拿開。不過在武小貝的眼神之下,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露怯的,便硬著頭皮舉高了手,等手裡的餳糖被馬兒的舌頭捲走,順便在他小小的手心裡舔了一下,許小寶又懼又喜,笑的聲音都變了。
“哈哈哈哈它舔我了它舔我了!”
“它明明是在舔餳糖!”
武小貝表示鄙視,從自己的荷包裡拿出一塊小小的豆餅來討好馬兒。許小寶見到他居然拿出了豆餅,立刻不服氣了:“武小貝你居然偷拿豆餅!”
“明明是我跟吳叔要的。”新來的馬伕姓吳,武小貝嘴甜,只說是要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