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反感和厭惡,卻仰起頭顱一口飲盡。甘美甜蜜如混合霜糖的牛奶,他舔了舔嘴唇沒有滿足。可是短暫的快樂過後,痛苦如潮水般湧來,身體每個角落都撕裂般疼痛,他伸手扶住魔女的雕像,不甘心就此倒地。心臟劇烈的搏動,亞文的鼻子來不及換氣,立即張開緊閉的嘴巴,卻發出無聲卻慘烈的痛呼,隨即就像即將溺水而亡獲救的凡人大口大口呼吸,胸膛高低起伏不停。平凡的生命來到盡頭,亞文的心臟越跳越慢,撥出最後一口氣,胸膛緩緩沉下去,心跳終於永遠的停頓。就在那一瞬間,被深淵惡魔詛咒的新生命甦醒了,淡黃色的雜亂頭髮被魔力染成漆黑,不斷延長,至肩胛骨才停止,柔順油亮充滿絲綢般的光華。臉上,艱辛的農夫生活留下的斑斑汗漬和塵土積累的泥垢紛紛脫落,顯露出蒼白如墓穴死屍般的面板,以及下面細密的青色血管,淺藍的眼睛泛起猩紅色,眨了眨眼,變成深不見底的海水藍。肌肉厚實的背部肩胛骨部位聳起兩個鼓囊的腫塊,單薄的面板下面,肌肉彷彿毒蛇似的不停扭曲,亞文雙手彈出血紅色的指甲,伸到背後,卻中途停止。他掌控新身體的胸椎骨質,不斷橫向增生,與肩胛骨融合後彷彿利劍一樣刺破堅韌的面板,佈滿血絲的蝠翅張開,肌肉攀援而上,新生的溼漉漉皮膜沒有絲毫溫度。有些疲倦的亞文身體搖晃幾次,蝠翼被魔力催動轉變成合身的無袖斗篷。

做完這一切,有些疲倦的亞文很快從深淵祭臺獲知新的身份以及真名,黑暗中的舞者尼格拉。而且,曾經失落遺忘在腦海深處的記憶碎片也悄然復甦。

‘看來我是跨越黑暗之門的唯一倖存者,這個秘密要徹底遺忘。’望著沉寂的深淵祭臺緩慢地吸取兩座雕像的本質,準備以它們為基石,融合為一體。尼格拉有信心守住自己的最大秘密,卻不得不時刻提防祭臺無孔不入地觸角對自己的探索。

‘最危險的地方沒有任何安全可言,可是讓它就此消失卻會失去過去的身份。我相信,遲早有一天,我會獲得強大的權杖,跨越星辰大海,把復仇的火焰在舊日仇敵的身上點燃。在此之前,失落的記憶就暫時藏在這裡。’亞文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從眉心抽出一縷思念纏繞在上顎兩顆犬齒上,並給自己下嗜血暗示,時刻提醒自己。

至此,薩曼森男爵領長靴村送信人亞文的身份已然死去,活著的,是深淵的代理人,黑暗中的舞者,尼格拉。

第五章 馴服的流民

送信人的尋路杖被尼格拉握在左手,在他的凝視中慢慢扭曲、開裂,彷彿一支惡魔的爪子,他的右手燃起血脈賦予的幽魂之火,吸引喚起祭臺周圍屍骸的骨磷,彷彿千百隻螢火蟲繚繞著他不停盤旋。蝙蝠顱骨杯子倒置扣在杖頭,所有磷光好像黃昏時分歸巢的倦鳥,前仆後繼地衝進去。尼格拉又將從魔女雕像獲得的一滴黑暗之血咬破舌尖滴落,融合成散發淡綠色熒光的骨質珍珠。即將沉入大地的流民的亡魂,以及被惡魔之力玷汙後失去方向指引的騎士塞西的靈魂,被死亡引路燈拉扯牽引到尼格拉的身上,在他漆黑如夜幕的斗篷,實質是黑暗中的舞者的羽翼下得到庇護。不時有細小的人臉浮現,臉上露出安詳和平靜,唯一還有抗拒和排斥的是塞西的靈魂,不過很快的,他就隨波逐流放棄無意義的抵抗,在死亡的夜翼擁抱中永遠地沉睡。

新生權杖散發出虛弱的蒼白靈光,這是新深淵代理人尼格拉的權杖,繼承上一任魔女薩莉亞的所有權柄。不過黑暗中的舞者沒有因此滿足,他的野心可不止是一座灰暗密林,悠遠深邃的目光早已跨越距離,來到他的家園,薩曼森男爵領。

‘同歸於盡的邪術師和魔女前任有意無意地給我留下一個爛攤子,灰暗密林的流民本來就不多,現在還剩下多少人繼續順從我。’尼格拉舉起權杖輕輕地頓在深淵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