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一哈都來(第1/2頁)

街上買轉來的肉她說那個沒得個人屋裡的香沒得個人屋裡的衛生，曉得那是拿啷個喂出來的啊，狗子屁多得很一個兩個！喂個豬多好多事啊，倒不像以前那些年生到處打豬草嘜，莊稼你要搞噻，紅苕苞谷麥子，哪樣不費事啊，我直接買現成的好安逸嘛。像你們這樣打麻將就有錢用又有耍的，哪個想餵豬啊。”

姑娘在屋裡笑：“還耽擱人，喂個豬把人套住，頓頓像喂小兒一樣這裡也去不了那裡也去不了，點兒耍的時間都沒得。”

母親轉過來笑：“那不是？光曉得臘肉好吃，個人轉來喂！”

那路人在上面感慨：“也是個意義嘛，一談殺豬嘜娃兒些都轉來了噻，想著臘肉就轉來了，他即使不楞個想吃呢，人多一哈都轉來，不轉來也想轉來，曉得屋裡有好吃的，有個盼的。”

小外孫拿著棍子掃蕩到灶房裡，又晃兩步到洗衣槽邊，身後跟著他新收的貼身護衛，大黃狗。洗衣槽的斜坡上去到馬路上有好幾顆李子樹，此時花兒果子都沒有，幾根枝丫卻捶到洗衣槽上方來，小調皮揚起棍子往上一甩，呼啦呼啦的，李子葉沒打下來，落下來的渣子卻落到眼睛裡。

“蠻兒欸，快點過去耍，等哈兒摔到溝裡頭去了，快點過去，出去耍，去看舅舅在整啷個。”女主人把腳邊的狗驅了驅，一面回頭哄小疙瘩：“莫打它，莫把它打了嚇到了，等它過完年結李子給你吃，等清明轉來吃李子，快點進去，不快點進去等哈兒搞腌臢了媽媽又打你。”

路人在上頭更豔羨：“外孫兒也轉來了。”

女主人笑：“光轉來幾張嘴。”

“幾張嘴轉來也好噻，我們的還談不曉得轉不轉來欸，不轉來也是那幾天，轉來也是那幾天，車票又不好買，人又多不好坐車，他那裡飛機轉來還要坐汽車轉來，一哈都怕麻煩。”

“又吼又吼。”女主人吼姑娘，同路人道：“你看嘛，轉來幾張嘴，一天到晚把娃兒吼的飛起來了。你們秀兒嘜，還早噻，過年還有恁多天的嘛，我們這裡也光是這兩娘母轉來了，他老漢也要二十八九才轉來呢，老二這裡禮拜請假轉來的，明朝還不是又去上班。哎呀沒看到沒轉來想她轉來，轉來也討嫌，樣事不做你還要煮飯給她吃還要給她洗衣裳，吃的還要選，這樣不好吃那樣不好吃，彎酸得很，不如不轉來。”

“是啊，不轉來又欠，轉來也討嫌，哪樣都不如意。”

女主人便笑起來：“揣肚皮裡頭最方便，生出來都是受氣的。”

殺豬匠九點來，主人家兩口子屋裡早準備完畢。男主人在屋裡子女面前寡言少語，在外待人處事卻中肯實在，並不讓人感到冷落。人來，先遞一根菸和一杯茶，相互在壩子抽完了煙，隨意寒暄完周邊或自身近前的景況，喝兩口茶，才開始擼袖子穿膠桶靴往圈上走。

有的豬信話，圈門一開，一個人在前面引，一個人拿棍子在後面趕，一路拱拱停停，一會兒就走到壩子殺豬凳前面來。有的則躲殺，一見有主人家以外的生人圍上來，還在圈裡就開始拼頑強抵抗掙扎，從豬圈到殺豬凳幾米路，至少四五個人拽不過來，還個個一身豬屎泥巴。

“咦呀——”先前被豬的尖叫和拼命掙扎的架勢嚇到遠遠躲起來的小調皮這時湊上來使棍子指著那些人身上的腌臢，先五官全皺一處，隨即捧腹大笑：“豬屎粑粑都搞到身上去了，豬屎粑粑都搞到身上去了！”

“接旺子！”不過再厲害的豬，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一會兒過後也是四腿一蹬，眼珠子翻出來老圓，你就算它嘴巴還惡狠狠的張開著，再想有氣進去出去也是做夢了。

那些被嘲笑的年輕人都追著他跑：“來哇你也來聞哈兒哇，你也來看哈兒這豬屎是啷個味道哇。”

“不然他只曉得嘎嘎好吃臘肉好吃，不曉得來得有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