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該休息了,還賣啷個嘛!“張席文打斷他:“七八十的人了還奔個啷個嘛,還缺啷個嘛,還起早貪黑的,一大把年紀了,耍哈呀!娃兒也不要你管,孫孫馬上都要帶娃兒了,耍哈耍哈。”

“要耍喲,這裡煙一哈賣完馬上要耍了,馬上就退休。”

黎書慧小聲嘀咕:“這裡賣完了明朝又要走永城去買,這個人手裡批來賣給那個人,他有哪天得耍嗎?他不怕他身上皮子耍落了嗎.....”

張席文的通話已經結束了,老張這時開始翻電話找羅昭全,但是羅昭全和李國珍都沒有手機,他只好又皺著眉頭找大隊上的人,找那個聽說是從學校出來的村官。頭一個電話沒人接,黎書慧看他沒有跟手機說話,同他開腔:“哪個跟你談的開始拿錢了嘛?你聽到哪個談的嘛,他們都開始拿了嗎?這回拿得完不嘛?喊哪陣兒去拿。”

老張並不回答,繼續打大隊電話,這時才發現外面已經開始下毛毛雨,黎書慧又走到陽臺邊上來嘟囔:“談洗被子,落雨天洗個啷個被子,深怕在屋裡你這些又要念她,這哈兒是丁點都聽不得。”

對面樓有一戶玻璃陽臺上一個老太太在收被子,黎書慧望著那邊小聲說道:“有幾個人要媽呢,一哈都不要媽,老了逗人嫌。”

大隊的電話還是沒打通,老張放下手機來看外面的雨,軟綿綿的涼意撲到臉上來,直惹得人眼皮子打架,於是站一陣,乾脆回屋裡睡覺去。

黎書慧也在後面跟進來:“曉得潘天發領沒有,你打電話問哈他噻,他那個訊息靈通的誒,哪樣事情他都曉得,拿沒拿錢,拿好多......”

“在整啷個?在屋裡沒有?”老張忽然大聲道,在沙發上坐下來的黎書慧才看到他手機還握在耳邊:“說談房子在拿錢了欸,你聽到談沒有,打電話通知人些沒有,你曉得不?”

這次沒有開擴音,黎書慧因此不曉得電話裡說了什麼,不僅她沒聽到,老張怕也沒聽清楚:“在哪裡欸?”

“跟哪個打嘛。”她走到茶几對面望著他。

“就是聽到他們談說有些在領錢了欸,曉得哪個談的啊,你曉得不哇,在哪裡。”

老張這時已經將擴音開啟,原來是張建明:“這個月23號,黃高山是18號,我們這邊是23號,他們河底下是20,龍頭石那邊又是24號。你在哪裡聽到的信嘛,我就是正準備說通知你呢,今朝16號了,你記著嘛,馬上要拿錢了,馬上錢要揣到包包裡頭了,心要放回肚皮裡頭了。”

“要放肚皮裡頭了......”老張這才真正望著黎書慧笑起來,人老了,牙梗縮了,笑也笑的不像樣子:”你先得到訊息欸你先去拿沒有哇,那他們又說已經有人拿了,究竟哪樣是真的嘛,大隊跟你說的嗎,我將打大隊電話沒人接欸。”

“一哈都走三江開會學習去了哪個鬼大爺來接你電話啊,那天陳昭榮打電話通知我的,喊我通知人們,我走哪裡去領嘛,我還不是像叫花子一樣等著人家打發我。他那些談領了,哪個談領了嘛,光倒吹,那些是領田畝錢,一年曉得有好些錢哦,早就喊開始喊了,這哈你才聽說。全部都要這18號才開始,從黃高山那邊來,一批一批來。”

黎書慧這時也眉眼歡喜起來,但她又還關心一個事情:“一哈都通知了欸通知那兩弟兄沒有嘛,究竟這個錢是該哪個得嘛,道士跑恁久的腳板結果錢還是還給他不,還是把錢給席元嗎?”

但張建明的電話已經掛了,老張皺著臉將手機拿到眼前來看了一陣,收進口袋裡預備回房間睡覺。外面的雨已經下得能聽到滴答聲了。

“有個端金飯碗的女婿是要不一樣些,他們週會在三江恁多年都沒談有啷個好稀奇欸,這哈兒轉石巖去了還像做了個大官兒一樣,先前都寡言不吭聲的,這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