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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侍眾們噤聲呆立著,符堅一直沒有發話,他們也不敢弄出半點聲息。殿中一片死寂,只有燭淚從架上一滴滴的落下,發出的“滴嗒”之聲。突然他們眼前一暗,原是有根燭熄了。符堅似乎也被光線的變化驚動了,喚道:“來人!”
“是!”內侍們如蒙大赦,忙不迭的上前,捧著早備好的洗漱之物送到符堅面前。
符堅皺眉,道:“朕何時說了要入寢?”
“這……”內侍躬身,問道:“天王有何諭令?”
“朕要出去走走。”
“啊?”內侍們一面吃驚,一面取了符堅的衣履來,服待他出殿。出得殿來,一溜十二盞宮燈,還有素日跟著的人,已經整裝等侯。符堅掃了一眼,道:“不用這些……”隨手點了兩個,道:“你們提一盞燈就是了。”
金華殿的總管不知符堅意欲何往,未免有些不安,道:“天王是去後宮麼?這夜深了,不若傳那位夫人過來侍駕吧?”“滾一邊去!”符堅輕斥了一聲,總管忙跪下,等他磕過頭起來,再看時,符堅已經去得遠了。
行到一個拐彎處,符堅腳下一滑,幸得後面內侍眼疾手快,忙攙住了,低頭一看,原是踩到了一根折枝上。他這方才發覺,路上枝葉飄落,磚石凹凸,不由有剎那的錯愕,從前這條道上可是乾淨平整得很。迴心一想,明白過來,這自是因為從前他日日走這邊的緣故。
嚥下欲要出口的詢問,他轉了彎徑直走。後面的內侍終於確定了自己一直的疑問,符堅的去向,果然是紫漪宮!
到紫漪宮門口,見到的是緊閉的宮門。門上宮燈已經缺了兩盞,臺階灰塵堆積。裡面靜寂無比,只聽得失了水份的槐葉在風中扇動,發絹綢磨擦般的沙沙之聲。一瞬間,符堅幾乎要以為這裡面早已無人居住。可當隨同的內侍上前扣門後,門軸上傳出“吱呀”地尖叫,居然很快就開啟了。
“這麼晚了,誰……”那開門的半老宦官手裡的燈籠晃悠了一下,“卟”地落地,燭焰騰起來,很快的燃著了籠上的紅絹。“你是……叫宋牙吧?”聽到符堅的問話,宋牙才醒過來雙膝跪下,“是……是……天王竟還記得奴才的賤名……天王這麼晚來了……”一時語無倫次。
符堅信步走過他的身邊,宋牙連忙追上,慌里慌張地道:“不想天王今夜來了,這裡什麼都沒準備……”“你家夫人呢?睡了嗎?”“沒呢!還在前面暖閣裡下著彈棋呢!”“喔?她興致倒好。”
符堅快步走在居室與迴廊間走過,履下揚起浮塵。燈光象一張舊年元日褪了色的符紙,在他腳前跌撲反覆。藉著這少許光亮,符堅四下掃視,畫屏上宛然回眸的仕女,在一堆堆的繁花間微笑,可那笑靨上斑駁起來,象被惡鬼咬齧去小半面孔一般,詭異得讓人不得不轉開眼光。漆金繪彩的樑柱上織起了蛛網,象是這座屋的磚木吐出,想要將自己重重包裹起來。垂幄錦障似乎積下了太多的陰鬱的時光,因而顯得沉重無比,任風來風去也無力拂揚。
不知不覺得間符堅已經站在了白璇珠簾之前,簾上珠已殘落,差參不齊的珠串間漏過微弱的火光。有女子在輕笑道:“你看你,又打錯了!”聽著這依舊甜美的笑聲,符堅的怒意象是突如其來一般,在他身軀中湧動。
“嘩啦!”他一把撥開珠簾。
“誰?”坐在榻上的女子有些吃驚的抬起頭來。案上百顆象牙棋子折出的光,落在她澄明的眼中,彷彿是漫天群星倒映於如境的湖面。所有頹唐髒亂衰朽當中,只有她依舊如昔。不,改變是有的,卻象是和闃美玉,在日復一日的撫挲間,光華斂盡,卻愈發溫潤瑩潔。
慕容苓瑤在片刻錯愕後,緩緩起身,跪在榻下,嬌怯怯地道:“臣妾恭迎天王!”神情很安祥,就象符堅昨日方才從這裡離去。她螓首一垂,夜裡松挽的秀髮瀉垂於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