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好奇,凡是總該有個由頭。

老闆似是明白她的意思,手指指陳然手腕,“聽說這個是你做的?我很喜歡。要是實在感激我,改明兒也做一個送我。我家有現成的窯子。”

陳然一推老闆,“你少佔便宜。這是我獨有的。你要自己找人做去,宋易你別理他。”

宋易瞭然,到底還是沾了陳然的福分。做生不如做熟,心下安穩起來。

天氣漸漸轉涼,走在校園裡,一陣風過,幾乎凍得人恨不得沒長脖子。

快放寒假了。

“放假你去哪兒?”陳然貌似不經意的問。

“哪兒都不去,打工。看書。”

陳然看她,“也不是天天這麼忙的吧?就沒閒下來的時間?”

宋易苦笑,“我們窮人家的姑娘,閒下來的時間都是用作睡覺的。”

陳然氣結。

宋易軟下來,這是怎麼了。自升入大學以後就沒見著他幾面,幾次遇到他都和那個張君悅走在一起,俊男靚女,才子佳人,那畫面美得她都不好去靠近,於是卯足了勁看書將注意力轉移。現在見面,還是忍不住說話堵他。

“你呢。放假回去嗎?”她先示好。

陳然轉臉看著路邊,“不回。”

“做什麼?”

陳然嘆口氣,“你不知道嗎?法語系有個冬令營,我早就報名參加了。”

啊,

好吧。是她不關心他。但他也沒給她機會讓她關注他的訊息呀。

“雖說我們倆是朋友。但咱倆關係也太不平衡了。”陳然有些賭氣。

是的。

她剛考完試,他就為她的寒假開始籌劃打算。

很多時候,她的事情她都不用說,他就已經照顧有加。

真正的朋友是這樣的,但凡有事暗中留神,不用對方開口立即做到。

只有她,傻乎乎的,還等著別人去說,等著別人去告訴。

這方面,宋易自愧不如。這種上等人家的氣度和義氣,是讀多少書都難修煉成的。

第二天一早,宋易拎著一袋熱豆漿,兩個包子到男生宿舍負荊請罪。

“請問法語系的陳然住哪個宿舍?”宋易拉住一個路過的同學問。

那個男生咧嘴一笑,“陳然?他壓根不住宿舍。住校門口的公寓。”

宋易聞言怔住。一個人拎著包子豆漿風中檢討。

陳然說的太對,她們倆關係確實太不平衡。

但願還有機會修補。

頂著被風吹的紅撲撲的臉,按著那個男生給的地址找出校門,宋易還沒多走遠,就看到前面兩個人走過來。

正是陳然,和美得像朵紅玫的張悅君。

這麼冷的天,張悅君簡簡單單一身毛呢大衣,一條圍巾裹著,腳踩著一雙皮靴,說不出的婀娜多姿,眉眼彎彎,走近了那顆淚痣也美得驚心動魄。

北大外語系系花,張悅君何止當之為愧。估計說是北大校花,都沒人會說一句不的。

宋易看看自己身上的大棉襖大棉鞋,暗嘲輸人先輸陣,不如轉身走。

有什麼好比較的?

她認識他的時候就是這個模樣。她若對他不存一點邪念,哪裡會底氣不足。

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的錯。

宋易搓搓手,低頭走路,走不遠看到前面一雙鞋。

抬起頭,是陳然,笑的眉毛都彎著。

一直到今天,宋易不得不承認,她最愛看他笑。雖然有些稚氣,但是那種燦爛全無城府的乾淨笑容,是隻屬於他的笑容。彷彿天底下沒什麼值得操心難過的。

“你來看我。”他說。用的是肯定句。

“我買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