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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以為他們倆人不在了，如今死而復生，一家人都是極為高興的，拉著他們噓寒問暖。

後來念及他們舟車勞頓，這才止了話題，讓他們先行回去休息。

從廳堂出來，蘇鴻羽對著蘇瑜道：&ldo;弄弄先陪你娘回去歇著，阿爹去看看你祖母。&rdo;

提及蘇老夫人，俞氏的表情瞬間淡了。她什麼也沒說，逕自轉身便走，蘇瑜看看父親，疾步追上了母親。

回去的一路上，俞氏的氣就很不順：&ldo;想到她險些把你嫁了個禽獸，我這心裡就不痛快。當初她折磨我也便罷了，你好歹是蘇家血脈，她的嫡親孫女兒，世上可有這樣偏心的祖母？幸虧那時你有陛下護著，否則……&rdo;俞氏越說越生氣，更是為女兒當初的遭遇心疼。

蘇瑜笑挽著母親的胳膊：&ldo;阿孃彆氣了，如今這些事都過去了。蘇琬和大伯父沒了之後，大伯母就瘋了，如今被關在西苑不讓出門。至於祖母，一個人守著佛堂過到現在，在這侯府裡也是眼不見為淨。&rdo;

俞氏的氣兒順了些：&ldo;你爹是她兒子，他要去看娘我生什麼氣？只是那雙眼都沒了，即便過去又能看出個什麼來？罷了，不提他了，阿孃也著實睏乏，咱們先回。&rdo;

說到阿爹的眼睛，蘇瑜便頗有些擔心，送母親回去休息之後，她便親自去都督府找了廖啟。

下午的時候，廖啟入侯府給蘇鴻羽看了眼傷。

自打蘇瑜與阿爹重逢，他便一直白綾遮目，如今驟然取下白綾，瞧著雙目上可怖的疤痕，蘇瑜的心瞬時揪緊了。

原來阿爹的眼睛已經……

廖啟的神色也很凝重，檢查半晌之後，什麼也沒說出去了。

蘇瑜疾步追上去：&ldo;廖先生！&rdo;

廖啟停下來，轉身看她。

蘇瑜一步步走過去，眼眶裡含著淚：&ldo;是不是真的沒救了？&rdo;

廖啟搖頭：&ldo;方才你也看見了，你阿爹的眼珠都被狼咬出來了，當初必然傷口腐爛極其嚴重，他能撐著活下來都是不易。缺個胳膊缺個腿的，興許還能換一個假的，可眼睛怎麼換？華佗在世，他也不敢說給你阿爹換一雙眼睛啊。&rdo;

蘇瑜怔怔地站在那兒，梨花帶雨的，風吹起她單薄的身子，她搖搖欲墜的，似乎下一刻就會倒下去。

廖啟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ldo;弄丫頭接受現實吧，他們都叫我神醫，可我不是神仙。當初鬼醫諸葛先生既然都無能為力，我又能有什麼法子？&rdo;

廖啟走了，蘇瑜還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呆滯，久久不能回神。

俞氏出來時瞧見女兒纖薄的身影，她嘆息一聲走過來，扶著女兒的肩膀道：&ldo;沒關係，我和你阿爹早就已經習慣了。人生本就如此，哪兒那麼多的盡如人意呢？如今咱們一家團聚，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rdo;

&ldo;好了，別站太久讓你阿爹擔心。你阿爹喚你進去呢，把眼淚擦乾。&rdo;俞氏又道。

蘇瑜這才抹了抹眼淚，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一會兒轉身進屋。

蘇鴻羽在太師椅上靠著，聽到動靜，朝這邊伸了手：&ldo;弄弄嗎？你過來。&rdo;

蘇瑜走過去，握住了阿爹的手，俯身蹲在他旁邊，拿他粗糲的大掌在自己的面頰上蹭了蹭：&ldo;阿爹……&rdo;

蘇鴻羽撫著女兒的面龐，笑得一臉慈祥：&ldo;好了，別放在心上，阿爹知道你是希望阿爹好起來。不過萬事皆由天定，如今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