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他離開。

赫佑久久的跪在地上回不來神,直到身邊人再三提醒,才起來,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這其中,自然是不包括青芽的,且青芽跪在行刑的牢房,早已被人忘卻。

半晌,赫佑啞著嗓音道:“青芽,你,你走吧,外面安全,你可以回到小酒家。”

青芽緩緩抬起頭,站起了身子:“我不走,我既然這次能進來,以後也能進來。”

“不許了!”赫佑陡然一聲怒喝,瞪大了眼睛看著青芽:“你不要再來了,就在外面好好過便可,你可以嫁人,你亦可以生子,就是不要回來了!”

青芽表情一怔,幾步走到了赫佑身邊:“我說了要再來,便是會再來,你攔不住的。”

赫佑心頭一緊,眼眶便紅了,恨聲道:“你來一次,我便將你逐出一次!”

“好。”青芽嘴角一勾,就笑了起來,輕聲道:“這皇宮吃人,我怕我一天不在,你便被吃了。”

赫佑愣住了,眼眶中的淚終是忍不住掉了下來,一把抱住了青芽:“姐,我怕,真的怕,怕別人在飯裡下毒,怕夜裡睡得安穩叫人砍了頭顱,怕一不小心,就死了,所有人都想害我,沒有人能護著我,連你也不能,我只能自己走,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可卻要瞪大了眼睛看著身後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有的時候,我真想殺光他們所有人,這樣,就再也沒人能害我了,可我不能,姐,你走吧,這裡太危險了,我怕死,可是,我不想連你也死了,那樣,就真的沒意思了,你出宮吧,起碼我想著有朝一日我們還能重逢,我便會努力讓自己活著。”8

青芽抬著頭,久久的看著屋頂,憋下眼淚:“長生……我,不走!即便是趴著走完這一程,我也不能走,有人害我,我便殺了他,絕不心慈手軟,若真的到了絕地,我也陪著你,起碼不孤獨,長生,別讓我走,可好?”

“你怎麼能這般不聽話,宮外的生活多好,何必與我在這受罪,姐,從前我與你說的娶你亦是玩鬧話,姐你可以嫁與別人,生一堆孩子,叫我,叫我小舅舅,我會很開心。”赫佑說著,竟笑了起來。

青芽亦是笑:“你不知道你現在笑的有多勉強,長生,我不知此一別可是訣別,我不甘心的,你若是一定要教我走,我便去出家做個尼姑,青燈為伴,六根清淨,那時,你的姐姐長姷,便死在斷髮下了,你可願意?”

“你!”赫佑一怒,指著青芽道:“你分明是威脅!”

青芽挑眉:“那你要如何?”

赫佑陡然低了頭,壓低了嗓音道:“不值得,我們又沒血緣,你會送命的。”

青芽抬手繞了繞頭髮,想了半天,說:“可就這麼走了,不甘心啊,我也不想說話不算話,所以你別再說了,等我回來。”

赫佑仰起頭:“你……”

長姷又改名了,是赫佑宮裡的掌事給改的,著的是粉衣,名字叫粉桃,初一聽見這名字的時候,長姷本不想笑,可還是忍不住低著頭笑了兩下,心想著:宮裡起名還敢再俗點嗎?

至於容貌問題,長姷倒是不擔心的,這宮裡的女子,大多化妝都很厚,即便是宮女,也會用最粗劣的胭脂把自己的臉抹上厚厚的一層,自認為美麗,其實,頭一次看嚇人,看習慣了脫了裝便不認識了。

她從初進宮,臉上的胭脂一直都是厚的驚人,每次洗臉,都能沉入盆底一層,偏巧她這樣的妝容還能被個小掌事看上過,也就徹底明白了古代那女子都塗個白臉血唇卻被人稱作美人的概念了。

果然,還是要靠習慣,看習慣了,一坨便便都自有美感。

臉上,長姷只是把粉減的薄一點,稍作改變,便認不出是曾經的青芽了。

而她的身份,赫佑稍稍使點手腳讓她繼續留在宮中,且成了他宮中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