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鞟的隨從趙武敲響茅屋的門,濃眉方臉、面板黝黑的漢子開啟屋門,沈鞟覺得眼前壯漢雖像一座鐵塔,但老實憨厚,遂沒多加在意。子夜時分,沈鞟聞到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猛地驚醒,卻發現他帶的隨從都被殺死。

“難道是那鐵塔漢子?他想要謀財害命。”拓拔骨兒問道。

鄭承允暗歎一口氣道:“我那義兄沒想到要殘害他的竟是他的隨從趙武,數十年來我四處調查他的蹤跡,就是想手刃此賊。”

“趙武?”

鄭承允看著沈漠道:“趙武是那隨從的化名,他和你孃親柳溪都是點蒼派的,趙武和柳溪兩人自幼一起學藝,他很是喜歡你孃親,柳溪嫁給沈鞟後,他就密謀著害死你父親。”

“溪兒。”

沈鞟瞧瞧叫醒柳溪,柳溪抱著漠兒就準備離開廂房,一隻利箭劃破紙窗朝沈鞟射來,柳溪順勢用劍挑開竹箭,一道魁梧的身影嘶吼著破開紙窗,一記霹靂的掌勁朝沈鞟的胸口劈來。

掌勢纏繞著一股霹靂的真勁,柳溪瞧那鐵漢運功時渾身的骨節均爆竹般響起,一連串的響不停,就知道眼前鐵漢是血煞谷的五煞韶城,他修煉的武功是種高乘的硬外功。

“韶城?血煞谷?難道趙武和韶城早有勾結?”

鄭承允道:“據我探到的訊息,趙武被逐出師門後,就拜血煞谷頭煞為師,韶城恐怕是他暗中請來的。”

韶城掌勢兇猛,柳溪數招後就敗下陣來,眼瞧韶城要一掌擊斃沈鞟,柳溪猛地跑上前替沈鞟受掌。

“嘿嘿,老五!”

屋內一道黑影破窗進來,一道陰沉的奸笑響起,一個鶴髮雞皮、尖嘴猴腮、手拿柺杖的老乞丐闖進來。

“韶老五,那小崽子你不能殺。”

韶城凜笑道:“趙武給我五十兩黃金,要我替他殺掉情敵,你給我多少銀兩。”

“一分都沒有,數月前他曾接濟過老乞丐,老乞丐看他骨骼驚奇,想著收他為徒,嘿嘿!你殺掉他家人最好,那樣他就無牽無掛,能夠專心繼承我的衣缽。

老者嘿嘿笑著,形似飛鶴沖天掠起,柺杖一杵直朝韶城的腦門砸去,韶城爆喝聲,渾身骨骼噼啪作響,手掌兀地增大拍向柺杖。

老叟尖銳地冷笑一聲,柺杖幻出重重疊疊的杖影徹底將韶城湮沒,一招制住沉浸悲痛憤怒中的沈鞟將他擄走。

數月後大理城,諸行百鋪遍佈澤城,外來牛馬、商船漁船,滯留運河港口,街道上,茶肆、酒館、飯店、綢莊等密密麻麻,應接不暇,街道兩旁房屋古色古香,錯落有序。

車馬如梭,商販密集,行人熙攘,卻是熱鬧非凡。

此時,寬約十丈的街道上,走來兩人卻頗為引人注目,一人杵著柺杖,面相醜陋,一人麻衣麻鞋,雖是八尺有餘,形貌昳麗,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鉗子,甚是嚇人。

老者就是付無常,年輕的則是行屍走肉的沈鞟。

“白痴,你快給老子死過來。”

付無常站到悅來客棧面前,自帶著沈鞟到身旁,他給自己添來不少麻煩,雖說他身為武林中人,官府管不著,可若真捅了大簍子,東洲的名門正派也會聯合緝拿他。

沈鞟眼睛佈滿血絲,冷冷瞪著付無常。

“吃飯,不吃滾蛋!我真是倒十八輩子的黴,碰上你這麼個白痴。”

付無常走進客棧,心中鬱悶不已,他教給沈鞟武功心法,他卻毫無興趣,整天沉浸悲痛中不能自拔,總是到處惹事。

付無常用柺杖教訓過他一頓,沈鞟卻慘笑道:“我妻兒慘死,我早想和他們團聚,你打死我卻很好。”兩人尋得一處靠窗位坐下,付無常鬱悶得很,遂大喝道:“人呢!都死絕了,快給大爺上酒。”

“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