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成全就當成全。

“你們時常遇到這樣的風浪麼?”章玉好奇地問道。

“在海上討生活,誰知道會遇到什麼事情?”那漁民苦笑道:“仙女有所不知,咱們海上之人,能活過四十歲的百中無一,活過三十歲的也最多三成。”

玉默然,她看了盧瑟一眼,身為受過苦的人,她自然知道,這個漁民並未撒謊。理想|

“若是遇著風浪,你們可有什麼自救方式?”盧瑟問道:“比如說象今日這樣的情形,一般你們會如何去熬?”

“還能如何,這次是小人僥天之倖,得有仙人登舟,否則便是隻能在海上隨波逐流,運氣好的話還可以回去,運氣不好,耗得水乾食盡……”說到這,那漁民聲音發顫:“小人曾祖父、祖父、父親,三代沒有一個是在床上故去的,都是乘船出海失了音訊。”

“那你們為何還要入海,在陸上不一樣可以有生計麼?”辛蘭奇怪地問道。

“小人是吳越國人,吳越多山地狹,陸上哪裡有生計可尋?”漁民嘆息了一聲:“為商賈則須得課重稅,為農夫則須得服勞役,家中債主從不少,七月收米九月飢,若是災荒年月裡,那稅吏來了催租要糧的,哪一個不是家破人亡?小人在海上討生活,靠著老天與海神保佑,一網下去得有收穫,便是一餐腹中不飢,不必聽著家中孩兒餓得直哭,也不必看著妻子衣不蔽體。這樣下來,便是冒著風浪之險又算得了什麼?”

這漁民是有幾分見識的,說起話來讓盧瑟心中一動。

所謂苛政猛於虎,如今天下諸國戰亂,各國之間爭鬥已是曠日持久,即使是這三十年來沒有什麼大混戰,可小戰事還是不斷,象吳越這樣的小國,還必須拿出錢帛糧食來貢奉大唐、楚和其餘的國家,加上又山多田少,百姓確實極為困苦。

“修行之人,只知道驅使百姓、歧視百姓,卻沒有用自己的修為為百姓做多少實事,即使有個別願入世積攢功德的,也都是為了結善因善果,所做所為能造福一兩家人便是到頂了。如果拿地球上相比,修行之人就是掌握了資源的精英,他們一昧利用手中資源為自己謀利,卻不願意將之轉化為可以促進百姓生計的生產力……”

這樣的念頭,也只是盧瑟這樣的穿越者才會生起。

他想到自己的志向,就是利用修行者的各種神通,為普通百姓多做一些實事。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德以報天,這裡的天,就應該是百姓,而人則是那些掌握了修行神通的修行者!

這並不是單方面的施捨,而是雙方的互利,單方面的施捨不可能長久,唯有雙方的互利,才是長遠之計。

須得為這世界構建一個修行者與普通人互利的長遠之計才行,盧瑟心中想。

善念一起,在通天幻境之中,一道光束從穹頂射來,直照在通天塔上,光芒如煉披下,通天塔頓時金光閃閃。陳摶原本藏在喚魂木中苦修,也感覺到周圍的變化,他出來一看,發覺通天塔光芒漸收,第一層變得更加真切了些。

“不知道那小子又做了什麼事情,這已經是第二次了……”陳摶心想。

“有一樣東西若是能成,或者今後遇著這樣的風浪,漁民不必坐以待斃了。”盧瑟此時心中暗想。

船又在海上飄了三天,不過因為章玉的乾坤袋中補給充足,這小船上倒是沒有出現什麼飢渴。那漁民更是對四人曲意奉承,知道盧瑟喜好美食,每日挑那些鮮美無比的海漁海蝦奉上來,盧瑟食量不大,可鄭洪卻是個大飯桶,他現在不暈船了,吃得大快朵頤不亦樂乎。

到第四日,辛蘭御劍上天,終於看到了一座島,在她指引下,漁船駛向這座小島。這座島方圓有五里多,呈梭形,島的一側是金黃色的沙灘,另一側則是礁石,一頭尖處有座海灣,可以供船停泊,而另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