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我沒有開玩笑,我就要死了,肝癌晚期,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個星期,也可能明天我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陳謙的聲音透著說不出的蒼涼。

我的心止不住地顫了一下,聽他這樣說了,我知道他沒有撒謊,我卻有些無法接受。

笑起來總喜歡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笑容溫和的像是冬日午後的陽光,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他的樣子,他只比我大一歲,不是都說男人三十一枝花,這朵花怎麼可能就要謝了呢?

我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若男,在離開這個世界前,我只有一個心願,就是想再見你一面,可以嗎?”陳謙的語氣竟帶著幾分乞求。

“見或不見又有什麼意義?”這一刻我覺得自己的心也充滿了蒼涼。

“若男,你總是那麼堅強,也從不想依靠別人去生活,但我知道你表現的有多堅強,你的內心就有多柔軟,我怕有一天當你知道我已經離開而我卻沒有告訴你,你會在心裡留下一個永遠的缺憾,我愧歉你的這輩子已無法彌補了,就讓我的離開抹平曾經帶給你的所有傷害和痛苦吧,”陳謙的聲音已帶著明顯的虛弱。

“讓我想想,”我掛了電話,發現自己的臉上已溼了一大片。

我站在那個角落裡,只到臉上的溼意幹了才返回到自己的位子上,但整個下午我的精神都有些恍惚。

多年前的過往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幕幕不斷湧進腦子裡,整個大腦被堵的滿滿的,感覺自己彷彿又穿越回到了過去。

下了班在公交車站等車時,我坐在站臺上的椅子上呆呆地望著過往的行人和車輛,眼前不斷顯現的卻是陳謙的臉。

我不知道過去了有多少輛車,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隻眼見暮色已沉,天氣漸暗,突然一輛車停在了我的面前,車窗慢慢搖了下來。

第49章:請假申請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了我的面前,靜默了一會兒車窗才慢慢搖了下來,車裡坐著一個我並不陌生的人,用他慣常的冷沉眼神望著我。

我坐著一動沒動,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眼睛的中心聚焦點卻不在他的臉上。

他坐在車裡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才沉聲說了句:“上車,”話音落下時,後排座的車門同時也開啟了。

我機械地站起身來,像是機器人接到了指令一樣,走到了車前,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上了車後我看也沒看他,只是縮靠在一角,眼神有些渙散地望著車窗外,車子起動開了起來。

短暫的沉默後,他問我:“你要去哪裡?”

我卻答非所問:“柯總,我要請假需要向你請示嗎?”

“請假?什麼時候?”

“明天”。

“幾天?”

請幾天?我一下無法回答。

“我就要死了,也許一個月,也許一個星期,也可能就是明天”。

“離開這個世界前,我有一個心願,就是想再見你一面,可以嗎?”

陳謙的話再次在我的耳邊響起。

無論過往他帶給我的傷害有多麼痛,但我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拒絕他。

其實我最不想見到的人不是陳謙而是計曉柔,他們兩人之中我恨計曉柔更多於陳謙,雖然我至今也不知道他們兩人最後是不是在一起,但以我對陳謙的瞭解,我知道陳謙不會對計曉柔撒手不管的。

我若去見陳謙,那必定會見到計曉柔,而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依然還是不想再見到那張臉,這也是我沒有馬上答應和陳謙見面的原因。

但陳謙說的沒錯,如果他現在不告訴我,當有一天我知道他已離開了這個世界,我的心裡不只有缺憾,還會怨恨他,但如若現在我狠心不去見,有一天我一定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