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糾紛大做文章下,弄得遊巖秀仍被小小牽扯進去。

雖無絲毫明確的證據,衙門對遊家也不敢有多大動作,最後仍是派人前去“太川行”問事。只不過,這“問事”此舉徹底惹惱遊大爺,他愈惱,表情愈寒,寒著臉,卻咧嘴笑露白牙,搞得硬著頭皮來辦差的衙役欲哭無淚。問案明明是縣太爺的事,他大老爺不想明著得罪遊家,卻推底下當差的出來受罪。

又過兩天,“太川行”的二十八鋪有三分之一暫時歇業,碼頭倉庫亦顯冷情,以往有五班苦力輪番做事,日夜不休,如今偌大地方僅留著幾人看守,長長浮橋兩旁泊著好幾艘空蕩蕩的貨船。

……糧油雜貨行少了貨,哪裡能生存?

遊巖秀今日早早便回府,從丫環那兒拎走孩子,直接抱進“淵霞院”寢房裡,窩在裡邊沒出來,他大爺沒喊人來服侍,沒誰敢進去招罪。

半個時辰過後,禾良結束府內家務走回“淵霞院”。

銀屏和金繡已知會她遊大爺回來之事,她踏進房內,裡邊靜悄悄的,丈夫正臥在臨窗躺椅上,窗子半敞,腳邊有一盆火,孩子趴在他胸前熟睡著,小身子包裹在一件兔毛毯子裡。她輕聲走近,以為丈夫也睡著,卻見他面向窗外的頭緩緩調轉過來,面龐沉靜,兩眼幽深。

“累嗎?”禾良斜坐在躺椅邊緣,伸手探著他的額,怕他又犯風寒。

遊巖秀搖搖頭,方才其實快睡著,妻子一進房,他便睜眼了。

禾良淡淡笑,傾身抱過孩子,將睡得兩頰紅通通的小傢伙放進搖籃裡。

替孩子蓋妥棉被,安置好之後,她抬起臉容,丈夫的目光正深深鎖住她。

她回到他身畔。“秀爺在想什麼?”

遊巖秀拉著她的一隻手,下意識揉著她的指,他沒立即說話,沉吟了好一會兒卻問:“那禾良呢?你在想些什麼?”

她定定望著他,唇略動,似欲道出,卻仍然無語。

遊巖秀撇撇桃唇,語氣似有些悶悶不樂,道:“你前些天回‘春粟米鋪’在米鋪那裡碰上鍾翠了,還跟她談了一會兒話,這事怎麼不跟我說?”也不知他大爺從哪兒得知的。

禾良坦然答:“鍾老闆那天僅是坐下來喝了杯茶、說了幾句話就離開,秀爺近來事情已經夠多了,我也就沒跟你提,反正也不是什麼要緊事。”

“少夫人,行里人皆知,你家的爺不好惹,性情嚴峻,有仇必報,魯大廣曾得罪他,如今又在我底下辦事,你說,你家那位爺會不會……”

“鍾老闆無憑無據,這人命關天的事,不能隨意指控。”

那天在米鋪後院的小廳裡,禾良難得動怒,她儘管已力持平靜,把該駁斥的話全說了,悄悄在袖中交握的雙手卻仍氣得發顫。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在聽過老太爺的說明後,她一開始其實頗同情鍾翠,但,在那當下,聽到鍾翠無憑無據的詆譭之言,她真的恨她,既惱又恨啊!

此時,修長的男性大手輕輕扳起她的下巴,兩人相視片刻,遊巖秀忽道:“她那時跟你提魯大廣的事了,是不?”

禾良略抿雙唇,深吸了口氣。“嗯。”

“她有意要你知曉,必有其目的。”指腹挲著她的臉膚,他雙腮鼓鼓的,鬱色略濃。“禾良……她對你說我壞話了,是不是?她一定有意無意地暗示你,說‘丈稜坡’那件事是我乾的!”被人用這種小人招數伺侯,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但對方竟把禾良牽扯進來,九死都不足謝罪!

聞言,禾良心口一緊,喉嚨被無形的東西堵得難受。

她不說話,等同預設了。

遊巖秀接著問:“鍾翠幾天前就告訴你了,你不說,也不來問我,為什麼?”

雙手合握丈夫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