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官員們嚇了一跳,宋嬰四大師也循聲看過去,近千人的佇列騷動,人如同風拂稻穀一般一直到了佇列的最後,那裡有一個年輕的官員手握笏板身姿端正呈現在眾人視線裡。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是有些陌生的臉,一時間都沒認出是誰。

原本來拜見四大師只寶璋帝姬帶幾個重臣來就可以了,就像以前秦潭公做的那樣,但這一次朝廷還是決定讓文武百官都一起來,以示鄭重,所以那些新晉的低等的官員也都跟著來了。

這個年輕官員就是新晉的吧,連規矩都不懂了,這種場合這種時候竟然開口說話。。。。。

“焉。。”站在前方佇列的一個紅袍官員眼中閃過一絲驚駭,邁步開口,但那年輕的官員聲音已經接著響起。

“四大師,你真認得嗎?那當初為何也認得秦潭公扶的假天子?”

滿場死靜。

。。。。。。

。。。。。。

裴焉子!你要死啊。

城牆上轉身的小兵回過頭,垂下的帽子再次掀起,露出驚愕的眼。

沒有熱鬧你就要自己製造熱鬧嗎?

瘋了啊!

死靜過後,在場官員的臉色變得驚駭,旋即哄的一聲,避之不及。

“裴禽!休得胡言亂語!”陳盛喝道。

而原本要開口呵斥的蔣顯反而不說話了,微微的閉了閉眼,這時候再開口阻止已經沒有用了。

四周也響起嘈雜聲。

裴焉子站在原地,面色平靜,看向陳盛,道:“陳相爺,下官怎麼胡言亂語?秦潭公帶假皇帝多次拜見四大師,不是人盡皆知嗎?”

的確是人盡皆知。。。。

不過。。。

“長安裴禽,你現在此時此刻說這種話,是何居心?”陳盛沉聲道。

點出長安府,便是指明瞭同鄉,同鄉之間的關係自然跟一般人不同,那個薛青啊。。。。

真是沒想到,年輕人還真是,厲害啊。

王烈陽眼皮抬起,這個裴禽他當然知道,蔣顯的親戚,才學不錯但並不出眾,就是很正常的走仕途的富家權貴子弟,有家勢自己也有能力,運氣好的話位居高位,給家族的壯大添磚加瓦,運氣不好的話平穩衣食無憂一生,不值得特別關注,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站在朝堂上,一言一行可不是自己的事,關係家族啊。

竟然敢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

當然,這話說得好,這事做的妙,這事做的狠啊。

這薛青,竟然有這樣的同鄉,厲害啊。

。。。。。

。。。。。

“陳相爺,我的居心與我問的問題並無衝突。”

年輕人的聲音響起,沒有絲毫的遲疑思索。

“下官只是很好奇,所以想要問一問四大師。”

他的視線看向四大師,明媚的日光照在他的年輕的臉上,乾淨又朝氣。

“難道皇寺問不得?四大師問不得?”

“既然皇寺負責教導我大周天子,身為大周臣子,事關社稷,怎麼不問?”

嘈雜已經平息,滿場安靜,唯有裴焉子的聲音迴盪,清亮。

。。。。。。

。。。。。。

“逆賊同黨。”

宋元神情沉沉,看著日光下的裴焉子,慢慢說道。

“來人!”

聲音再一次拔高。

“來人!”

站在遠處的禁衛們向這邊疾步圍來,因為接近皇寺,兵甲圍攏不敬,所以他們都按照宋嬰的吩咐退開。。。。

四大師搖了搖頭。

宋嬰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