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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臨的時候,康岱坐車走出國子監,看到一條巷子裡有些熱鬧,那邊是薛青的住所,他不由多看兩眼,國子監的門房看到了便笑著道:“大人,是薛青狀元家。”

康岱心裡一跳:“怎麼了?怎麼這麼熱鬧,那些人吵鬧什麼呢?”

門房顯然是剛看熱鬧回來,樂滋滋道:“沒什麼,盧翰林家的下人說是中午與盧翰林討論古樂興起,二人又是唱又是跳又是學古人飲酒,結果都喝多了,盧翰林也躺下了,薛少爺被馬車拉回來,薛家的下人抱怨灌醉薛青。”

“盧翰林那酒量都醉倒了?”康岱皺眉,盧翰林的酒量可是滿朝皆知的厲害,“那得喝多少啊,真是不像話。”搖頭嘆氣。

“大人,薛狀元已經是狀元了。”門房笑著提醒,別總把人家當孩子看,更何況如今高興荒唐些也可以理解。

荒唐就荒唐吧,吃喝玩樂總比在朝堂上嚇人好,康岱搖頭放下車簾,面色些許疲憊。

“大人,事情不好辦嗎?”車內的隨侍低聲問道,“不是已經指罪秦潭公了嗎?”

康岱道:“齊修嘴硬一口咬定舞弊案,刑部那邊也查不出什麼,薛青又是青霞先生的學生,指罪雖然將視線引到秦潭公神聖,到底沒有證據,身份也不合理。”

隨侍點頭道:“效果還是不如先前籌劃的會試舞弊案啊。”

康岱道:“是啊,那畢竟是天下讀書人的事,現在壓下了舞弊案,只查青霞先生案氣勢小了很多啊。”

隨侍道:“現在也只能這樣了,大人不要急。”

康岱笑了道:“不急,相爺說了,慢慢來,總有辦法的。”不再提這個話題,“今晚王相爺家宴席呢,我也要去喝兩杯。”

隨侍笑道:“大人在王相爺跟前也是有資格喝兩杯的,不過,青子少爺今晚是去不了了。”

康岱道:“跟盧翰林飲酒,不睡一天一夜怎麼能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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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華燈初上,本該在床上醉睡的薛青推開了小窗翻進了春曉的室內。

坐在妝臺前的正梳妝的春曉沒有絲毫的驚異,將一盒胭脂開啟,從中拿出一張疊著的薄紙。

“你要我打聽的事打聽好了。”她低聲道。

第七章 夜來

薄紙是女子們慣用的脂粉香紙,接在手裡香氣縈繞。

薛青道:“和你說過的,不要寫下來,要記在心裡。”

春曉嘻嘻一笑:“你的話我記在心裡呢。”挪過來依著薛青的肩頭,伸手指著香粉紙上,“我沒寫幾個字,是怕一時忘了,畢竟是第一次做這個嘛。”

薛青看著香粉紙上,謙、內、無等等幾個莫名其妙毫無關聯的字,昏燈下春曉貼耳朵低語,室內暗香浮動卻似安靜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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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漸濃,醉仙樓裡喧譁熱鬧,一個個盛裝華麗的女子們湧湧而出,這一次不是來迎接客人,而是走出了醉仙樓,醉仙樓外十幾輛馬車等候,街上的人恍若進了百鳥林,聽的滿耳的鶯聲燕語嘰嘰喳喳。

“這是做什麼去?”

“誰家宴席請的吧?”

妓女們當然不只是在青樓裡,醉仙樓這種屬於教坊司管轄的妓女們時常會被邀請參加各種宴席,表演以及陪酒待客,不過大多數都是請一兩個有名的妓女,像這種幾十個妓女一起去以及裡面歌舞器樂幾乎都是有名氣的不是一般人家能請的起的,這種場面多數只有朝廷大祭司時教坊司才能調動的。

大晚上的當然不會有祭祀,那能在大周享受等同祭祀這般地位的只有五位顧命大臣,而五位顧命大臣中只有王烈陽喜好宴樂。

這醉仙樓就是王烈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