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的急切的喚聲讓陳盛從昏昏中醒轉,殿下?殿下!他睜開眼,模糊的視線裡闖入一個赤色少女身影,衣衫上隱隱可見龍紋。

“殿下。”陳盛開口道,撐著要起身,神智頓時凝聚,然後也看清了站在床邊的人。

十七八歲的少女,赤色窄袖袍,身形如衣袍一般利落,面容。。。。。

陌生的。

陳盛凝滯,然後驚喜的神情慢慢散去,混亂的思緒也漸漸的理順,過去發生了什麼,此時如何,都在一瞬間清楚了,然後人倒回在床上。

“這是你真正的模樣啊。”他道,聲音啞澀低低。

此趟回京薛青當然用的是不再遮掩的真實面容,對於曾經熟悉薛青的人來說是陌生的。

薛青沒有說話看著陳盛。

“你不像先帝皇后。”陳盛道。

。。。。。

。。。。。

“老師。”

“陳盛你大膽。”

哀求和呵斥聲四起。

陳盛輕嘆一聲:“我只是實話實說。”

薛青笑了笑道:“陳相爺的實話是自己的實話,又不是天下人的實話,當然可以說,無須大驚小怪。”

側頭看身邊,看似制止王烈陽等官員,其實還是在說給陳盛聽。

王烈陽等人如何不知,俯身應聲是大聲道殿下聖明。

薛青道:“你們先下去吧,孤與相爺說說話。”

王烈陽等人對視一眼。

“殿下。”王烈陽上前一步道,“有話還是在人前說吧。”抬起頭看著薛青,“免得讓天下人猜疑,畢竟殿下的身份幾經波折。”

這是提醒?這是警告。

薛青微微一笑:“孤的身份幾經波折還能走到今日塵埃落定,這天下的猜忌,孤有何懼?”收回視線不再看王烈陽,“你們退下吧。”

殿下可以不懼臣子的禁言,臣子卻不能不懼忤逆殿下的聲名。

涉及到國家大事抗命進言是忠臣良將,這點小事抗命就有些無理取鬧了,得不償失,不佔理。

王烈陽俯首應聲是,帶著官員們都退了出去,站在床邊的老僕遲疑一下也低頭退了出去,室內只餘下他們二人。

凳子挪動的聲音打破了凝滯的安靜,薛青抬腳勾過床邊的秀凳坐下來。

“陳相爺要見我是要確認一下,回來的真的是我嗎?”她道。

這句開場白,輕鬆隨意又一言概括了發生的所有事。

陳盛看著坐在床邊的女孩子,雖然恢復了女裝,但髮鬢簡單,淡施粉黛沒有佩戴珠寶,乍一看還像個少年。

當初的那個少年啊。

陳盛道:“是梁鳳與我引薦的宋元,我之所以相信他,是因為我們都知道,先帝皇后的死因有疑,再加上秦潭公的種種動作,所以寶璋帝姬還活著我並沒有意外,我意外的是宋元這個人。”

“但無可否認,正因為他是個意外,也才讓這件事變成了可能。”

“我見到了宋嬰。”

說到這裡看向薛青。

“我見過小時候的寶璋帝姬殿下,我還教過她寫字。”

所以他要說的是,他能認得寶璋帝姬,儘管宋嬰毀了容貌,又長大了幾歲。

薛青道:“相爺,靠著相貌來確認的話,你應該學秦潭公。”

陳盛道:“你這孩子,看起來老實,其實最能言善辯。”

薛青道:“老師,其實我都是實話實說。”

一聲老師讓陳盛默然,曾經的種種浮現又消散,病弱的面容上神情些許悵然。

“我從來都是無意傷你性命的。”他道。

薛青道:“所以我今日會來見你。”

誰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