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揉著被周渡彈疼的腦門,看周渡的眼神奇奇怪怪。

周渡沒理會他在想什麼,咽咽喉嚨,儘量平淡道:「你幫我看一下外面的工地,我回去處理點事。」

「哦。」如意算盤一落空,沈溪答應的語氣怏怏的。

好在周渡只是找個隨意離開的藉口,也不是真要讓他去看工地的想法。

桃源村的村民們大多都比較淳樸,周渡給錢又大方,當天的錢當天結,又有村長陳青山監工,誰都不會偷懶。

周渡交代後,第一次略有點慌亂地走出沈家,回到自己家,索性水也不燒了,在井裡打了桶清涼的井水,提去水房,二話不說地就往頭上澆。

刺骨的寒意頓時從頭頂蔓延到腳底,壓制住身上那股即將抑制不住的燥熱。

周渡甩甩髮尖上的水珠,撥出一口熱氣,靠在水房的木板門上,閉上眼睛,微微喘著氣,腦袋裡一遍又一遍回憶著沈溪的笑容。

勾人的,撩人的,壞笑的,明媚的,算計的……

就連平日裡再正常不過的一個笑容,現在回憶起來都撩人萬分,剛壓下去的燥熱又有騰升起的預兆。

周渡忙掐斷腦中的各種片斷,收起在木板上泛青的指尖,思緒逐漸拉回現實,想想那被剝皮到鮮血淋漓的野兔子,再想想被他一箭爆頭過的毒舌,最後再想想沈溪剝狼皮時那手起刀落乾淨利落的勁。

逐漸的,身體慢慢的冷卻下來,刺骨的寒意洶湧而來,周渡打了個寒潮,走出水房,去到臥房換下身上的濕衣服,擦乾淨頭髮,掀開被子,躺進去熱冷交加的睡了一覺。

再醒來時,身上那股不適的熱感已經消失,就是有點頭痛腳輕,嗓子發乾得厲害。

周渡起床自己也自己燒了壺熱水,灌下肚後,稍稍舒服了些後,揉著發重的腦袋順便理了理接下來要做什麼。

他正按著頭,突然發覺腳下有個什麼東西正扒著他,低頭一看,只見豆包直接扒著他的腿,在啃他的褲子。

淡藍色的狼眼泛著幽幽的光,狼牙磨得咯吱咯吱作響,嘴巴上還掛著一點涎水,一副餓極了的模樣。

周渡抬眼向窗外望去,屋外已不再是昨日不見太陽的灰濛天色,而是冬日裡難得一見的艷陽天。

不難猜出,他這一覺從昨日一直睡了一天一夜。

而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昨日從水房出來的時候,他有記得插上門閂,怪不得豆包餓成這樣,原來是出不去。

家裡的肉乾早就被豆包給吃得乾乾淨淨,現在周渡也找不到可以餵它的東西,正好他睡如此之久,腹中也早已飢餓不已。

開啟門,正準備帶著豆包往沈家而去。

就像是心有靈犀似的,他剛一開啟門,沈溪就提著一個食盒出現在他家門前。

見到他開啟家門,沈溪臉上的笑容頓時笑得牙不見眼,提著食盒,也阻擋不了他向自己奔來的腳步。

「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可就要錯過今日的節日了。」沈溪帶著食盒來到周渡面前,笑著說道。

周渡一愣,後知後覺地問:「今日什麼節日?」

來到桃源村如此久,他還未過過節日,且沈家好像也不喜過節,逐漸他也就不把節日當回事看。

沈溪乍然提起,還有點回不過神來,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今日是何節。

「冬至啊,」沈溪提著食盒進門放下,轉過身來張望著周渡,問道,「你的嗓子怎麼了,這麼啞?」

「無事,」周渡捏拳在唇邊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不在意地道,「可能昨晚著涼了吧。」

「好端端的怎麼會著涼,」沈溪眉頭皺得深深,擔憂地走過來,伸出冰涼的手探了探周渡的額頭,發現既不燙也不涼,疑惑道:「沒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