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輕笑道:「你可以試試。」

沈溪的筆尾在頭上輕輕敲了兩下,思索了一陣,唇角微翹,一口氣在紙上寫下數十道菜品。

寫完後,他看著密密麻麻擠滿整張紙的一堆東西,鬆下一口氣:「這下菜色總算是不寒磣了。」

周渡在一旁看著他紙上清秀的筆記,又給他提意見道:「除了在菜品上下功夫,其他地方你也要考慮周全。」

沈溪微微一頓:「其他地方,其他還需要考慮什麼?」

周渡指著桌上用來做菜的一壺酒:「比如說酒。」

自古吃飯的地方就少不了有酒的介入,周渡稍稍一提醒,沈溪就立馬打了個響指:「哎呀,差點把這個忘了。」

沈溪很快就把所有事都想周全了:「酒就讓孟睢去聯絡酒家就可以了,其他的果酒我也會釀,自家的店需要,我今年就不把釀的酒給賣出去了,這樣我們還能再賺上一筆。」

周渡靜靜聽著他的安排,也不插話。

沈溪說著自己都笑了起來:「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店好像跟普通的小店完全不一樣了,不像是一個古董羹店,倒像是一家正兒八經的酒樓了。」

他最初的想法,不過是開家可掙錢的鋪子罷了,沒想到這一通整下來,鋪子鋪得越來越大了。

周渡替他撩了披散在身上的髮絲:「誰說古董羹就不能做成酒樓樣式,沒準你做成後,還能成為大慶一絕。」

周渡說得沈溪心中激盪不已,他從小的夢想就是想開一家聞名天下的酒樓,向世人、向那個人、向已故去的人,向小舅舅證明他可以,他可以將沈家的廚藝傳承發揚下去。

可惜了。

沈溪放下筆,又揉了揉右手腕,心情漸漸恢復平靜:「再說吧,能靠這家店掙到錢,可以讓你不再去上山去打獵,我就很滿足了。」

弄了半天,沈溪還是沒有放棄讓他吃軟飯的想法。

周渡戳了戳沈溪的面頰:「就這麼想養我,嗯?」

沈溪含笑道:「我不止想養你,我還想把你藏起來,可惜我沒那本事,既不能養你,也不能把你藏起來。」

周渡輕笑道:「等你這個酒樓開起來了,你就可以養我了。」

沈溪搖搖頭:「不能啊。」

周渡頓了頓身:「怎麼不能?」

沈溪掰著手指頭給他解釋道:「我出資的五百兩裡,有三百兩是你賣熊所得,還有一百兩是你的聘金,還有八十兩是小舅娘給的,這四百八十兩都是你的錢,我自己只出了二十兩,所以這個店是你的,以後我還得靠你養。」

「……」周渡,「既然給你了,就是你的。」

沈溪不同意:「那怎麼行,親兄弟還要明算帳……」

不等他說完,周渡不悅道:「所以親夫夫也要明算帳?」

沈溪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轉話道:「當然不是,可這家裡誰出力多,該是誰掙的錢,就是誰掙的錢。」

周渡抬了抬下巴:「家裡你出力最多,錢自然也是你的。」

沈溪抿了抿唇,攤手道:「可我除了做飯,什麼也沒有做,怎麼能說是出力最多的。」

「會做飯就是出了最大的力了,」周渡給予他肯定道,「若是沒有你,我恐怕早就餓死了。」

沈溪不信:「哪有那麼誇張?沒有我,你還可以找其他做飯的人啊。」

周渡見他不信,也不解釋什麼,看廚房裡沒有什麼地方要收拾的了,走出廚房,轉身問道:「回家嗎?」

時間也不早了,沈暮他們房裡的燈都熄滅了,就他們還在廚房裡點著燭火聊天。

聽到周渡的提醒,沈溪回神,收拾起桌上晾乾墨的選單,吹滅廚房裡的蠟燭,留下一盞,拿著跟上週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