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猛獸,而縛束這些邪念的,便是道德。

行道德又必須有個前提,就是道德相同。因此,便有了信仰,因信仰而有了宗族。

信仰,便是一個民族的靈魂。失了信仰,就如同野獸失了血性。他的代價就是,當面對其他野獸,它只有坐以待斃。

鳳吟感覺到可怕,是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血性非常微薄,在那厚重的異邦血性味中,他嗅探不到任何夥伴。

我族我親的精神已被各類毒藥腐蝕萎靡,大地已死。

鳳吟曾在這樣無數個夜裡靜坐觀望,然後第一次,感覺到一股尖銳的孤獨與寒意。

那感覺如鐮如鉤。

一切已拖延不得。

鳳吟帶著伯芳到了車馬店,巡了十幾年夜的老夥計認得少東家,他佝僂著腰,提著燈籠,帶著兩條夜裡不叫的老狗,也是老狗一般擰著屁股,滿心歡喜地領著鳳吟到了馬廄。

馬廄連成一片,也些吃草的野獸聽得人來,警惕地喘著氣,蹭著蹄子。

馬伕也跟著醒了。

“少爺,這大晚上的,倒什麼馬?”

“最近有大隊人馬來麼?”

“這一個多月就不曾有,最多就是倒騰藥材的臨時鍋子。”

“有鏢局或者帶刀的人來麼?”

“先前有,但不停留。”

“新客人多麼?”

“多。近來很多。很多是接了少爺的貼來的。”

“哦,馬分開了麼?”

“分了。”

“哪是餘下的?”

“就這。”

三個人一問一答,主要伯芳在諮詢那二人關於客人的馬匹情況。弄得伯芳有點莫名其妙。

“有好馬麼?”

“沒過睬,少爺,有事?”

“沒甚,我有朋友馬丟了。你把這廄裡的馬給我倒一遍,我聽聽聲。”

“這能聽出個甚?”

“叫你倒,你就倒!”伯芳跟了一句。

那老漢就拔直了背,將燈籠插在柱子上,馬伕也掛了馬燈,配合著守夜老漢開始倒騰。虧得這馬廄雖長,但是分了槽子的。不然夠他折騰的了。伯芳也上去幫忙。這樣就省的再往圈裡牽了。

鳳吟選了上風處,遠遠站著,讓老漢跟伯芳牽著馬打眼前過。

就這樣將數十匹的馬都溜了一遍。鳳吟遞給二人一人一串銅錢,道辛苦了,買點菸絲抽。

又問那老漢,“知道那兩匹青馬是哪裡過來的嗎?”

老漢砸吧了一下嘴道:“像是西北來的多斯提兄弟,裝束沒啥,口音較重。”

鳳吟明白了,眼裡隱著一絲光亮。道:“一起幾個人?”

“應該就倆。”

“還有其他什麼印象深的人嗎?”

“每日總是南來北往,個個都挺特別,個個又不特別。少爺若問什麼打扮,興許我能記起來。”

“行了。二位休息吧。童掌櫃睡下了麼?”

“童掌櫃一直休息很晚的。”

“作甚?”

“記賬啊。”

“哦哦。我去看一下童掌櫃。”

鳳吟就帶著伯芳離開了前院。路上伯芳好奇地問:“師父,這聽聲能聽出甚來?”

鳳吟說道:“馬跟人一樣,跑多了腿也軟,步子也沉。而且馬身上都有味,更多是草料跟馬糞味。越常年圈在圈裡,那味就越重。喂的料不同,那味也不同。憑這,可知道來人跑了多遠的路,是否經常在路上奔走,住店幾日,等等,不甚詳細,但馬不會說謊,也就能估出個主人的大概情景。”

伯芳若有所悟,鳳吟又道:“咱家熱鬧,來這好打聽地面上的訊息。知道為甚客人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