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踏上迴廊,身後忽然傳來風羽晨的呼喊聲。風羽晨快步追上來,問:「姐姐,你為什麼說這些話?」

「我為什麼不能?」風羽嘉亦平靜地看著他,「只許你當太子,不許我當女王嗎?我們同為王室嫡出,繼承權平等,那就公平競爭,能者得之。」

風羽晨收到了劇烈衝擊,他看著風羽嘉,不敢想像這是他心目中善良溫柔的姐姐。風羽晨語帶失望,搖頭道:「你太讓我失望了。」

風羽嘉極輕笑了一下,說:「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失望?你唯一比我強的,只有你的性別。然而鳳凰族從來沒有女子不得繼位的規矩,母親自己就是女王,憑什麼我不能?」

風羽晨想要反駁,但是他腦子裡亂糟糟的,許久都想不到說什麼,唯有乾巴巴道:「可是我對你那麼好,有什麼好東西都想著你,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你對我好,是因為你從沒有把我看做你的競爭對手。一個暫居王宮、只需要一副嫁妝就能打發的姐姐,你自然不吝於好生款待。但是我不需要,我是長女,我比你優秀,比你努力,也比你得人心。鳳凰族的資產,王室的地位,我亦有權力競爭。」

風羽嘉說完,靜靜看了風羽晨一眼,道:「我的弟弟,你該努力了。不要仗著母親偏心,就覺得一切理所應當。日後,拿出實力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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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河一艘黑船上,夜重煜和宿飲月躲在房間內,靜悄悄地往另一邊渡去。

淇河已經靠近仙魔邊界,天界禁止私通魔界,但是有利益就有買賣,邊境上的黑色產業鏈屢禁不絕。只要出得起價,有的是人做偷渡生意。

這艘船,就是其中之一。

凌清宵晉升時,夜重煜和宿飲月乘機離開。這一路上他們走的擔驚受怕,顛沛流離。宿飲月身體本來就不好,經過這段時間的漂泊,病又重了。宿飲月躺在床上昏睡,夜重煜坐在陰暗潮濕的船艙中,呆望許久。

這就是他的命運嗎?曾經,他坐擁華服美食,高床廣廈,只要是他看中的東西,有的是人忙不迭送到他眼前。然而現在,他卻擠在逼仄狹窄的低等艙,連腿腳都伸展不開。身後宿飲月咳嗽不斷,但是他連藥都拿不出來。

他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他本來,有著無比光輝的前程和未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凌清宵。

夜重煜凝滯很久,眼中的光漸漸堅定起來。他知道前些天那個所謂的遠古大能並不是送機緣的老爺爺,而是魔神。他也知道,魔神傳他功法,必不懷好意。但是那又如何,夜重煜已經沒有選擇了。

夜重煜在識海中翻開魔神留下來的功法,當初時間倉促,魔神只留下了半卷,而且殘缺不全。魔神是上古時代的人,他的功法裡有許多古字古詞,夜重煜看得磕磕巴巴。但是夜重煜還是堅持下去,自己連蒙帶猜,跌跌撞撞地練習新功法。

沒人指導,練功法很容易走火入魔。然而夜重煜莫名自信,他是不同的,其他人會走火入魔,但是他一定能誤打誤撞練對。

天漸漸亮了,船艙外走過一個醉漢,罵罵咧咧,在黎明時分非常刺耳。夜重煜認得這個人,這群人狗眼看人低,先前給過他不少難堪。

夜重煜睜開眼,瞳孔裡是妖異的紅光。魔神以吞噬力量為生,吞噬,遠遠比自己積累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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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晗並不知道鳳凰族內部發生了什麼樣的談話,王室內部的波動並沒有傳到洛晗這裡來,她很快就打點好行裝,動身前往東海。

她本來就打算去找菩提樹問情況,現在凌清宵要去找玄龜,也算殊途同歸。如果能從玄龜那裡問到原委,洛晗就不必去尋菩提樹了。

玄龜畢竟知道在東海,菩提樹鬼知道它在哪兒。

梧州在溫暖濕潤的腹地,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