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他就搶個先。總歸是先來的地位高。而且隔著一層親戚,您總得照顧自家人不是?”

容景臉色微微蒙上了一層寒霜。

那人頓時感覺高山壓頂的氣息,不由得退後了一步。

容景身後的一眾將領,大氣也不敢出。人人想著,本來以為風家主就是敢拔景世子老虎頭上拔鬚的例外,沒想到這還有一個更甚風家的南梁王。竟然給景世子送美人來了。還是他的妹妹。不知道這是他的哪個妹妹?不少人都想到了一直待在暖城別院的翠微公主。

顧少卿自然也想到了,他臉色一沉,盯著馬車緊閉的簾幕。

南疆國舅看了顧少卿一眼,想說什麼,終是沒打破這低寒的氣氛。

過了許久,容景低沉地詢問,“這是他讓你說的?”

那人頓時跪在地上,恭敬地頂著低氣壓道:“是,屬下不敢胡亂傳話。我家主子的原話就是如此說的,一字不漏。”

“他還說了什麼?”容景又問。

那人猶豫了一下,覺得都說到這份上了,自然也不可能再藏著了,咬牙道:“我家主子最後一句話,讓您別辜負美人。說那小丫頭曾經說過一句話,為了一棵樹木,放下一整片森林,是為不值。你曾經那算是誤入歧途,如今總算是撥亂反正,以後別再執迷不悟了。陪著春花秋月冬暖夏涼好好過您自己的至尊日子吧!您放心,他是您的大舅哥,一定幫您到底。”

容景眸光瞬間黑如深潭,抿唇看著那人。

那人所有話說完,不敢再動,也不敢起身。他雖然是南凌睿的近身之人,但是知道這次來這裡見景世子說這番話就是將腦袋懸在劍尖上的任務。保不準景世子惱了之後,他的腦袋搬了家。

容景靜默片刻,並未對他有何動怒,伸手接過他手裡的信,緩緩開啟。

信紙很簡單,就一張,字跡也極少。無非是將剛剛的話簡略地又說了一遍。

容景看罷信之後,將信慢慢地揣進了懷裡,對跪在地上的那人道:“你回去告訴他。這封信我給他留著,等著他親妹妹回來,我拿給他親妹妹看。讓他親妹妹看看,他是如何當哥哥給妹婿送女人的。”

那人頓時一愕,不敢置信地看著容景。

“若是他親妹妹不回來,我就拿到黃泉下給她看。”容景補充道。

那人立即垂下頭,不敢出聲。

容景不再看他,回身對顧少卿道:“這個女人送給你了!”話落,他向營內走去,幾步之後,淡而冷地丟醜一句話,“此第一個女人始,由她終止。從今以後,終我一生。哪怕雲淺月死在雲山不回來,誰也休想給我送一個女人。但凡再有送者,定殺不饒。”

眾將領齊齊一驚,前胸後背都被他身上的寒氣涼了涼。

南疆國舅不知道該說什麼,追著容景去了。

顧少卿驚醒,忽然回身,猛地看著容景怒道:“你不是說她若是死了,你娶三千女人嗎?如今為何言而無信連這一個都不要?就算你不要,憑什麼塞給我?”

容景腳步一頓,有些清涼地道:“你曾經是南梁的臣子,如今你家的王犯了錯,你這個當臣子的不應該替他背了?若是不想替他背,以後就看著他點兒,讓他少犯錯。”

顧少卿一噎。

容景又道:“我能准許自己對雲淺月胡言亂語,不能准許身邊躺著除了她之外的別的女人。她四個月無聲無息,無影無蹤,無音無訊,我食言而肥,言而無信算得了什麼?”

顧少卿徹底失了聲,看著容景進了大營,月牙白身影卓然清輝,將他骨子裡高於雲端的驕傲和執著以及揹負的思念和憂急掩蓋在心底深處。他忽然怒也怒不出來了,猛地回身踹了南凌睿的近身親衛一腳,怒道:“將這個女人帶著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