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一腳;排長打五個耳光、踢兩腳;連級長官——當然算上連副了——可以打十個耳光、踢三腳,你們二位看,這樣行不行?”

“行個屁!”王初恩一拍桌子,“這樣的章程到全連士兵會上能通得過?拿到黨支部上能通得過?”

“要那麼多會透過幹啥?咱手槍連的軍官都在這了,只要咱們透過,就算齊了。”丁泗流大咧咧道。

連順舟說:“老丁,你不要再出四縱隊手槍連的洋相好不好?咱要是靠這麼一條拳打腳踢的章程名揚全軍,那洋相可就大了。”

丁泗流不過是出車、跳馬、飛炮,捎帶著“將”他二位一軍,排兵佈陣階段,離逼宮將死他們贏下棋來還早著呢。他並沒真指望他倆同意“三五十”的耳光定量。他一臉無可奈何地說:“那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軍隊嘛,總得有個軍隊的樣子,官大一級壓死人,要不怎麼領兵打仗?要不能壓死別人,弄不好就得被別人壓死,不這樣,誰還肯當軍官呀?乾紅軍還有什麼好處?好不容易發一次餉銀,官長、士兵還都一樣多。”

手槍連的軍官會議不歡而散。

士兵會上,得知了長官們的態度,士兵弟兄們的情緒雖然激烈,也是罵孃的多,想不出更多的辦法。就連在黨支部會上,不僅肖文生和幾名士兵黨員吞吞吐吐,就連塗水根也猶豫了。畢竟,新編成的手槍連一仗沒打呢,內部先自亂成一團,總不是個事。

王初恩一時拿丁泗流也沒辦法。連順舟雖然也想借機弄走丁泗流,可又不肯更深地蹚這道渾水,只推說解決同志間的矛盾就是政治工作,百分之百地歸黨代表管,他只肯在一旁看他們兩個老紅四軍來人的笑話。連順舟整天被那本《甲子前季由閩至浙沿途陣中日記》的小冊子迷住了,還找來一份舊的軍用地圖對照,研究起五年前那支舊軍在閩西的戰鬥履痕,真是十足的書呆子!

王初恩想,他這個連黨代表的能耐水兒,也就這麼大的波浪了,這矛盾不上交是沒辦法了。於是,他去支隊找政治部主任,彙報手槍連的問題,希望上級政治部門干預做主。

等王初恩從縱隊政治部回來,一進連部,卻見連順舟笑眯眯地望著他。王初恩心裡正犯堵,沒好臉色地說:“老連,笑什麼笑?撿錢了?”

連順舟說:“撿錢有什麼好高興的?黨代表,丁泗流那傢伙不見了。”

“不見了?什麼意思?”王初恩沒反應過來。

“人不見了,連東西都不見了,就這意思。”

“你是說,他跑了?”王初恩心裡怦怦亂跳。

這個手槍連啊,這個第四縱隊啊!

。。

十四 老丁並非沒有用(1)

要說丁泗流“開小差”了,純屬無稽之談。他那種行伍兵痞,下半輩子是要拿軍隊當家的,行伍中死,行伍中埋,剩下一個鬼魂,也還要跟上隊伍行軍、宿營的。離開了軍隊,你讓他往何處安身?說他叛變投敵或上山為匪的種種可能性,王初恩和連順舟都想到了,又都覺得可能性也不大。塗水根判斷,他最大的可能倒是擅自跑回了老部隊、*司令員的第一縱隊。4月,紅四軍主力返回瑞金,在贛南一帶開展遊擊。因蔣桂戰爭結束,國民黨又集中了幾個團,準備“會剿”紅四軍,前委決定:紅四軍主力殺回閩西,經營閩西紅色根據地。王初恩沒有跟著老部隊回贛南,心裡已經十二分窩火,手槍連的連副都不見了蹤影,更讓他這黨代表坐蠟。他只得向縱隊報告了丁泗流脫隊的訊息,縱隊長官對此很是惱火。

手槍連沒找到丁泗流,卻接到了開拔的命令。

紅四軍主力在上杭古田一帶集結,手槍連奉命隨縱隊機關向新泉移動,這是自“四月分兵”以來,紅四軍首次集結。王初恩很有把握地對連順舟說:肯定要打大仗了!果然,部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