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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大行其道,柳達夫感慨著。四軍之紅,只是徒有其色,沒有半點布林什維克的精髓。對紅四軍的改造,遠不是老毛所說的那樣複雜,也不是那般簡單。有些事情,看來得到中央才能理論清楚。既然這樣,與其陪著他們在山溝溝裡胡鬧,不如回上海找中央另行分配工作,一展宏圖之志。
柳達夫的請求很快得到中央批准。
他不想一個人上路,他決心帶走羅翠香。儘管他試探過幾次,可羅翠香都明確表示:她不想離開紅四軍,不想離開閩西家鄉。柳達夫不死心,他要再做最後的努力。他爭不過老毛那些人,還爭不過羅翠香?
元旦前,羅翠香家裡捎信來,說她父親病了,想見她一面。羅翠香到宣傳隊告假,沒想到一下子就準了。原來,紅四軍在古田召開的第九次黨代會上,對四軍屬下的宣傳隊頗多微詞,各級政治部正在準備對所屬宣傳隊進行整頓。老拐聽說她父親病了,就很痛快地準了假。柳達夫聽說了這一訊息,忙說他剛好要去汀州辦事,便與羅翠香一路同行。
進了汀州城,柳達夫張羅著去一家廈門人開的蛋糕餅鋪裡買了二斤蛋糕,這才一起去了羅裁縫家。羅翠香本來不想讓他去家裡,這算怎麼回事?柳特派一張口,就像賣瓦盆的亮貨,一套套的,根本容不得別人插嘴。他還老想著“改造”別人,只怕做了一輩子裁縫的父親,吃不消柳特派的“布林什維克式的改造”。再說,她還怕鄰里之間產生誤會。她現在和柳特派之間還有什麼呢?所有的憧憬消失了,所有的夢想破滅了,剩下來的,全像汀江河床上的石頭一樣,冰冷而堅硬,別的什麼都沒有了。今後路是路,橋是橋。
進了家門,父親正歪在竹椅上,身上裹著棉被,戴著老花鏡看書呢。既然能看書,想是無大礙。果然,看到女兒回來,羅裁縫高興地一掀被子爬起來,捂在被子裡的炭火手爐也顧不上了,就差當著柳達夫的面,將女兒擁入懷中了。說起病因,羅裁縫不好意思地笑著承認,就是偶受風寒,著了點涼,主要是汀州城內風傳紅四軍要打大仗,很可能要離開閩西,打回江西去。他思女心切,想在部隊臨走前再跟女兒見上一面。羅翠香聽了哭笑不得,守著柳達夫,又不好數落父親,便放下帶來的幾塊光洋,說是自己在隊伍上“伙食尾子”剩下來的。母親張羅著上街去買雞買鴨,做了一桌豐盛的客家菜。柳達夫隻字不提他來汀州“辦事”,形影不離,廝守著羅翠香,直到上桌,酒醉飯飽,還沒有離去的意思。鬧得羅家人怪彆扭的,可又不好說什麼。
二十八 “問菩薩為何反坐”(2)
吃完飯,依著羅翠香的意思,就要連夜趕回部隊。羅裁縫苦苦勸女兒,留在家住一夜再走,大冬天不比夏天,走夜路人還不凍個半死?柳達夫也說不急,此一去不知猴年馬月才能返鄉,住一晚再走,不算為過。羅翠香想,也好,正好去趟福音醫院,看看那些姐妹們。在四縱隊她就聽說,院長傅連暲和紅四軍的關係越來越密切,福音醫院幾乎成了紅四軍的軍部醫院,那些重傷員、重病號都是送往汀州救治。看來,包括傅院長在內,福音醫院那些姐妹們參加紅軍,只怕是遲早的事。如果再有時間,她還想去教堂再看看。畢竟是故鄉啊,人行千里,戀的只是一個家。柳達夫說得對,此一去誰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回來?
誰想,柳達夫卻反對羅翠香去福音醫院,更反對她去教堂。
“羅翠香同志,你已經是紅軍戰士了,再去那種充滿宗教迷幻色彩的地方合適嗎?紅四軍在古田的黨代會上,強調的會議議題就是反對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羅翠香同志,你想想看,那些宗教鴉片算不算是‘非無產階級思想’呀?等你回到部隊,說不定就開始傳達貫徹古田黨代會的精神了,到那時候,你說得清楚嗎?”
柳達夫雖然對紅四軍老毛、朱德和陳毅等人不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