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伐木做桶、有備無患。

前日,許多人都親眼見證了瀕臨絕境時燕王自請為質為全軍換水的壯舉,和千鈞一髮時城下天降甘露的“神蹟”。加上他之前火場之中舊大世子與忠臣,此刻西涼營中高漲的崇拜之情,已是再擋不住。

“那日落雨、絕處逢生,足以證明燕王才是西涼天命所歸!”

“就是!燕王高風亮節感天動地,才有這兩日雨水豐沛。”

“有王待我等如此,夫復何求?”

“我等誓死效忠燕王!”

自打那是時來運轉,西涼的好運似乎還在繼續。

很快,有探子潛入“燕子窩”後,連夜冒雨回來報喜——廢城之中正在爆發瘟疫蔓延大半軍營,敵軍躺倒許多、戰力大減。

“機不可失,正是偷襲好時機!”

師遠廖熱血上湧、摩拳擦掌。眾文臣亦大喜,趙紅藥也立即要去拿弓。

唯有燕止不動。

“偷襲?那是瘟疫。”

“……”

眾人片刻恍然,繼而紛然變色,馬上將報信之人帶下去燒了衣服、單獨關隔起來。

是啊,對面是病倒一大片,可城中積水天又炎熱,真與他們共處一城,如何確保自己不染上?

“我們西涼人一向身強體健……”

有人小聲咕噥一句,隨即在燕止平靜友好的目光中噤了聲,想起三年前在東澤時全軍染上時瘟的悲慘往事。

瘟疫真來了,再強壯之人也是紛紛病倒、叫苦連天。東澤人雖看似體質相對孱弱,但人家小時候都得過了這病不會再得,那次西涼軍可是吃了大虧。

然而,難得敵軍虛弱。

西涼軍已被困數日,好容易等到此等大好機會,卻用不上?

眾人嘆氣,紛紛將希冀的目光投向西涼王。

眼下,雖是解了缺水的燃眉之急,但西涼大軍仍舊處於洛州包圍之中。

哪怕回得去府清、秀城那邊,沒有帶攻城輜重,只要對方繼續嚴守不出,還是哪座城都打不動。

更不要說,連天的陰雨雖給廢城帶來了大麻煩,卻也讓西涼軍也喪失了作為騎兵的戰鬥優勢。

路上泥濘,戰馬在泥地裡容易失蹄,他們如今最多算是“西涼步兵”,而不再是西涼鐵騎!!!

騎著戰馬的西涼軍,人均一個打五個、十個。但沒了馬的西涼兵,就如那吞海之鯨上了陸地,戰鬥力大幅削減。

燕止:“因此,等。”

“守住山隘,耐心,等著。”

眾人雖也明白這個道理,依舊不免露出崩潰的神色。實在是西涼騎兵一向張揚囂張慣了,很多人一輩子打仗都沒嘗過“苟”的滋味。

結果人生初苟,就苟在了洛州。被打得暈頭轉向、差點被渴死不說,險些他們王上都英勇南狩了!如今好容易老天有眼,情勢翻轉,卻還要繼續苟?

燕止:“二世子想必此刻,已率大軍開拔南下。如若順利,快馬七八日即能到。”

“我軍只要守在此處,就能切斷月華城主與主力匯合之路。到時這‘燕子窩’一座孤城,被我西涼大軍前後夾擊。”

“看他往哪跑。”

……

……

隨後幾日,雨停晴出。

西涼山隘之內一片風平浪靜。

饞饞的傷之前幾日陰雨一直沒好,如今總算放晴,正在太陽底下沒精打采地晾曬翅膀。

燕止給鳥上完了藥,有些閒。

揹著手,放眼四下望去。

山中草木被水洗後,直顯得更加鬱蔥。那漫山被雨打蔫的虞美人也重新挺起了枝幹,絢麗繽紛地搖搖曳曳。

果真人們都說,江南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