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嚇哭小孩的西涼戰神,臉頰真捏起來其實也軟乎乎的。再配著這一張油彩兔子貓臉……

手頓在半空。

慕廣寒皺眉,立刻重新又把掌心貼在了燕王臉頰和頸側。燕王的體溫明顯有點異常的高,慕廣寒又摸了摸他額頭,熱得燙手。

“……燕止?()”

他忍著喉嚨裡刀割一樣的疼,輕聲喚他。

沒有回應。

慕廣寒有些心急,身後傳來趙紅藥的聲音。

別擔心,正常的。▼()_[(()”

她打了個哈欠,順腿就把何常祺踹了起來換班。

“燕止一向如此,大戰之後易高熱。無妨,放著不管不一會兒就退了。”

“……”

放著不管。

自己退了。

正常……?

慕廣寒心口澀然發酸,他雖以前就知道西涼這鬼地方糙得很,卻也沒想到糙到真就完全無人心疼燕止一絲一毫的地步。

燒成這樣哪裡正常了?

還一向如此?

一向如此是多久如此?

慕廣寒摸了一把,燕止整身衣服都又溼又熱黏在身上,連額間都在細細滲汗。

他又叫了他幾l次,叫不醒。

這根本不叫睡得沉。

這叫昏迷!

都燒得昏過去了,卻沒有人管。以前還有多少次,他就這麼一個人挨著?

“……”慕廣寒咬牙,想罵人。

好在天冷,降溫冰雪隨處可得。

好在火源也是現成的,能烤乾衣物,又有燒好的水。

慕廣寒熱水溼了布巾,替燕王細細擦拭手腳。

隱約回想起他失血昏迷時,其中卻也有些半睡半醒的時候。些微的片段記憶,燕止替他止血、脖子上裹了紗布,之後一路都揹著他。

土神殿的密道低矮,他就從背改成抱,掌心始終護著他後腦,生怕他被巖壁凸起的石頭撞到。

後來到了神殿,燕止沒有睡。

而是忙著熬藥、探路,各種雜事。直到最後口對口一點點餵了他許多湯藥,才終於在他身邊躺下。

“……

() ”

燕止應該是躺下不久以後,就開始發熱。

之前慕廣寒零星的片段裡,夢見過自己靠著一個大火爐。後來他似乎還短暫地醒來過,而那時候的燕止應該是實在燒得不輕了,整個人甚至開始胡言亂語。

記憶中,燕止似乎是迷迷糊糊喊了他幾l聲,問他哪裡疼。

慕廣寒也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回答。

唯一的印象,就是燕王的手指,無意識又在輕輕擼他後頸,一邊摸一邊輕聲喃喃:“不疼,阿寒,不疼了……”

“……”

慕廣寒又發了片刻的怔。

隨即起身去煮降溫的湯藥,藥汁咕嘟冒泡。他突然又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一件事——

昨晚,敵軍從黃昏就不敢再攻入山谷,西涼那個時候就可以撤軍。

完全沒有必要留到深夜。

而留在那裡的唯一的理由,就只有……陪他一起等人。

等洛南梔。

因為他說他在找他。

慕廣寒摸了摸傷口,看向火邊的何常祺。

何常祺正在自顧自撥弄著火堆吃著烤餅,並沒有抬頭。

但那時,倘若沒有他、沒有西涼眾人齊力一起在月下拉住發狂的洛南梔。憑他一個人,根本絕無可能單獨與屍將狀態的洛南梔對峙。

西涼眾人沒義務幫他。

明明不久之前還是宿敵,以後多半也是。

可那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