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府衙。

賈雨村又收到了馮一博的傳信。

前些日子,剛按他的要求。

把送來的林家老家人,都下了大獄。

還動了大刑。

可那都是些奴才,又是主子讓人送來的。

因此沒什麼所謂。

但這一次不同。

馮一博讓他去拿一家鹽鋪的掌櫃和夥計。

賈雨村就有些為難了。

且不說沒有實質證據,胡亂拿人容易落下口實。

就說這金陵城裡,哪家鋪子沒點子背景?

何況,那是個賣鹽的鋪子!

誰不知鹽商的豪奢?

沒有點背景能拿到鹽引?

就算林如海是他的老恩主,這樣的事他也要斟酌一下。

前些日子,王子騰剛給他來信。

說是為他累上薦本,讓他安心候著。

年底之前必有餘音。

賈雨村早就不想在金陵受這夾板氣,更是不想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可林如海是他的老恩主不說,還和王家也是老親。

馮一博更是和王子騰嫡親妹妹的女兒定了親。

這一圈下來,就他是個外人。

只和賈家聯了宗,勉強沾點邊。

就在他為難之際,沾邊的賈璉又上門了。

“見過時飛兄長!”

見賈雨村親迎出來,賈璉忙笑著見禮。

“不敢不敢!璉兄弟快裡邊請!”

賈雨村一邊扶起賈璉,一邊又問道:

“老祖宗可還安好,兩位叔父可還安好?”

賈璉聞言笑意更甚,道:

“他們自都安好,這次南下,二叔還特地讓我給兄長帶好。”

準確的說,就只有賈政和賈雨村有些交情。

應天府的府尊,就是賈政和王子騰聯手推舉的。

兩人一邊寒暄著,一邊就進了內堂。

分賓主落座之後,賈璉也不客氣。

他啜了口茶,便開門見山的道:

“不瞞兄長,這次來江南,我是為了我家林姑爺的事。”

賈雨村聞言也不裝傻,點了點頭,道:

“這事前幾日一博讓人來找過我了。”

言外之意,自己已經幫手過了。

“聽一博說了,兄長前些日子幫了些忙,想必也知道事情的嚴重。”

賈璉一臉平淡,卻又把賈家的態度亮明,道:

“這次雖有一博一起回來,但老祖宗還是不放心,讓我跟來幫著操持一二。”

“若說在別處就算了,這家鋪子既在金陵,這可是我們的老家,自是不能罷休!”

賈雨村聞言有些猶豫,道:

“璉兄弟亦是金陵人,自知金陵城權貴如過江之卿。”

“這鹽鋪生意,又豈是一般人能覬覦的?”

這話賈璉聽了難免嗤笑一聲。

別處不敢說,但在金陵,賈家還是排得上號的。

金陵護官符上,四大家族赫然排在前列。

“若是平時,賈家自也不會得罪人。”

“但林姑爺被害成這樣,若是再無動作……”

說到此處,賈璉的笑意漸漸收斂,一字一句的道:

“怕是整個金陵就忘了賈家的派勢!”

賈璉說完看向賈雨村。

他明明臉上笑著,眼神卻沒有笑意。

“若能破了這樁案子,賈族自有厚報。”

“若是膽小怕事,那我就去找別的衙門,咱們一別兩寬,就別再提什麼聯宗了。”

這話幾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