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的一處園子裡,寶玉正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鸚哥。

“你說什麼?”

鸚哥所言讓他實在難以接受,一時呆愣愣的杵在那裡。

襲人在旁皺眉提醒道:“這樣的話,你可別亂說!”

鸚哥卻沒理解其中深意,還朝襲人急道:

“我向來和你是一夥的,這才來告訴你一聲!”

她咬牙朝天一指,道:

“這是我剛在老太太房外親耳聽的,若是有假就叫我不得好死!”

原來此時正值夏日,賈母的門窗都沒關。

鸚哥幾個丫鬟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

幾人相互對視一下,便只留下值班丫鬟鴛鴦。

其餘都各自散去。

襲人聞言朝鸚哥翻個白眼。

再一回頭,果然見寶玉已經開始抹淚。

襲人嘆了口氣,上前輕輕摟住寶玉。

“我的好二爺,你可莫再哭了。”

她只覺自己的心累極了。

寶姑娘的事還沒算過去,現在又是林姑娘。

自己家的二爺,怕不是又要鬱郁。

正這時,寶玉忽地掙脫。

朝著賈母正屋方向就跑了過去。

襲人、鸚哥連忙跟上。

“寶二爺,您稍待,老爺正在裡面說話!”

寶玉被鴛鴦攔在門口,心中自是氣急。

等襲人兩個追了過來,正見寶玉把脖子上的玉摘了。

“我要這勞什子作甚,姐姐沒有,妹妹也沒有,我也不要了!嗚嗚嗚!”

他一邊說,一邊用力把玉往地上砸。

鴛鴦和鸚哥連忙抱住他,襲人從他手裡把玉搶了下來。

屋裡顯然也都聽到外面動靜。

“好一個孽畜!還敢脅迫長輩了!”

賈政第一個出來,怒氣衝衝道:

“原只道你整日就知在女兒堆裡廝混,今日看來倒是長能耐了!”

緊隨其後的是,王夫人和薛姨媽,也扶著賈母就出來了。

還沒等出門,賈母就喝止道:“住口!你說他做什麼?”

等出門站定了,又道:“有什麼你衝老婆子來!別說我的寶玉!”

幾人一出來,鴛鴦和鸚哥不由微微鬆手。

寶玉立刻衝到賈母懷裡,差點把她撞了個趔趄。

好在王夫人和薛姨媽眼疾手快,聯手將其撐住。

“老祖宗,我不活了!嗚嗚嗚!”

寶玉哭得死去活來,眼見都要翻白眼了。

賈政實在忍不住了,道:“你這孽畜眼看都要十二了,還動不動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他本不想多說。

但今日剛在惴惴中得脫,又被賈母訓了一場,正自無處發洩。

“難道你準備在內宅廝混一輩子嗎?”

想起寶玉哭訴的原因,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看看馮淵,十八歲都已經中了探花,若不趁早讀書,怎麼能出頭?”

賈母剛也積了一肚子氣,聞言哭訴:

“你這不孝子,就知道讀書讀書,我們這樣的人家,差的是個讀書的舉子嗎?”

想起馮淵兩個字,賈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有些口不擇言的罵道:

“你祖宗有幾個是讀書出來的?數典忘祖,取禍之道!”

說完她自己都覺得有些過了,又收斂怒容。

看著賈政嘆了口氣,軟聲道:

“老大沒了,若是寶玉也累壞了身子,又找誰說去?”

賈政聞言眼神有些複雜。

一時想起賈珠,一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