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

一時間,一屋子裡的丫鬟,開窗的開窗,掃地的掃地,點香的點香,忙成一團。

白瑾瑜胸口的起伏卻不見減輕。

最近的煩心事當真數不清楚!

特別是,白景亭要娶繼室的事情,更令她惱火。

況氏去了已過百天有餘,按理來說白景亭再娶無可厚非,偌大的白國公府總要有人來操持內務,可白瑾瑜卻是不依。

她說什麼也接受不了一個陌生的女人來坐上白府當家主母的位置!

只要想一想,便覺得不可忍。

況氏身邊的柳婆子自打況氏去後便來了白瑾瑜這裡,一直在旁邊旁觀,此刻見白瑾瑜的情緒稍稍穩定了些,才走上了前來。

“小姐,您聽老奴一句勸,老爺要娶填房的事情,您還是看開些吧,莫要再因此跟老爺置氣了。”柳婆子苦口婆心的勸道,“而且您明年便要入宮,屆時同她碰面的機會也不多,何必因此傷了老爺的心。”

正文、397:落銀的氣悶

白瑾瑜原本是今年便能入宮的,奈何白世錦的喪期剛過,接踵而來況氏又忽然自盡了,故只得在原有的基礎上再緩一年。

古來今往,髮妻亡故,丈夫娶繼室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女兒從中橫加阻攔的情況,說句實在話柳婆子還是頭一回見。

這姑娘糊塗啊。

傳出去不是讓人恥笑嗎?

“我們自家的事情,不用你這個下人來多嘴。”白瑾瑜一記冷眼掃了過去。

“……”柳婆子噎了噎,臉色有些難看的道了聲“是”,便退出了內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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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更替,又是一年匆匆而去。

算一算,蟲蟲今年已經九歲,落銀已經十九,在這個時空裡,儼然成為了剩女。

縱然要貌有貌,要才也有那麼一些,更是家中傍著金山銀山的主兒,可上門提親的,卻是一個沒有。

原因很明顯——睿郡王的意中人,誰敢去招惹?

雖然不說,但樂寧城裡只怕瞎子也看得出來,這一年一年的過去,葉記茶莊的女東家將大好年華一點點的消磨掉,只是為等著睿郡王凱旋歸來……

榮寅那邊時不時會有捷報傳來,城池打下了一座又一座,然而若論歸期,卻是遙遙不定。

紀海問落銀急不急,怕不怕真的等成了老姑娘人還沒回來?

落銀如同聽到了什麼笑話。道有什麼好急的,有什麼好怕的?她不急,也不怕。若真的要論起來,只怕聽到不好的訊息。

正如前年他離開時她所言那般,只要他能平安歸來,三十年她也等得。

所以她不急。

可急不急是一方面,氣不氣卻是另外一方面。

這一日,落銀被喊去了建安伯府。

說來有些好笑,自打從白世錦走了之後。她去白國公府的次數見少,一年到頭不過是逢年過節的去看看白景亭。就那麼幾次。然而跟建安侯府的走動,卻是日益的密切起來。

外頭有人笑談說,落銀這是在提前跟未來姑母搞好關係。

眼下正值陽春三月,桃紅柳綠。眼見又要迎來一年之中茶莊最忙碌的日子。

建安侯府後花園裡,一片奼紫嫣紅,花香陣陣,楊柳風帶著暖意,吹在臉上又輕又柔。

身著鵝黃色繡梔子花小襖裙的雲嫣和雲梅帶著小丫鬟在花間撲蝶,笑語聲不斷。

雲月則是日益的穩重起來,同母親坐在鼓凳上,曬著太陽說話。

見落銀過來,適才抬起頭來一笑。道:“葉姐姐來了。”

“葉姐姐來啦!”雲嫣扔了撲蝶的小扇,從花間歡天喜地的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