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覺得陛下的殿下的態度有些不大尋常,好似……是在藉著泡茶試探什麼,可從頭到尾又沒提什麼重要的事情,又不像是在試探與我。”落銀忐忑不安的原因正是在此。

說什麼她也不信,這對隨便哪個都是城府值爆表的父子,只是出於無聊逗一逗,嚇一嚇她。

而且她自認為,身上也不曾懷有什麼驚天秘密,軍事還是政治,她連邊兒也沒有沾過,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值得咸豐帝和盧治來試探的。

越是想不通,她就越覺得不安心。

如同是敵人明、而我在暗的危機感。

將落銀的話聽完,榮寅臉色有一閃而過的凝重和冷意。

“你不必多想。日後若再有同樣的事情,事先讓人通知我,我陪你一同入宮。”一轉眼,他的神色就恢復自如,伸出手摩挲著她柔嫩白皙的臉龐,眼中泛笑,“你只需知道萬事有我,旁的一概無需多想。”

落銀心底微動。

是的,這些時日所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無論大小,他都能解決的很好,將自己保護的妥帖至極。

她還有什麼不相信的呢?

榮寅的手指有些冷意,手心卻是格外的厚重溫暖。又因常年習武的緣故,有些粗糙。然而在落銀的感受中,卻是最不可替代的存在。

落銀將手覆了上去,緊緊握住他的手指。

……

如此風平浪靜的過去了十日有餘。

這一日清早,南風提出了要回青國的事情。

月娘挽留道:“這眼見著已經是年關了,你縱然現在趕回去,也趕不及在家中過年了,倒不如留下來同我們一起過個春節,待過了初五再回去也不遲。總比在路上奔波,獨自一人過個囫圇年好啊——”

“不了嬸子。”南風笑著拒絕道,“也只是跟鏢局告了半月的假,來年正月十五就得正式上工了,過了年再趕回去,定是來不及的。”

“可是……”月娘怎麼想,怎麼覺得讓南風在半路上過年實在不合適。

“好了二孃,您就別留他讓他為難了。”落銀看了一眼南風,取笑道:“您沒瞧見他一副歸心似箭的樣子嗎?只怕是想媳婦兒想孩子想的緊了——”

“淨知道胡說八道,我哪裡是……”南風經不住她的打趣,險些紅了臉。

月娘見狀,不由地也笑了笑。

想想落銀的話也不是沒道理,南風出門近兩個月,孩子又是剛剛墜地不久,只怕都沒能看上幾眼,哪兒有不想的道理。

罷了,就不強留了。

“那嬸子也不留你了,等你葉叔醒了,我們便回祁陽看你們去。順便跟你娘說一聲兒,一定要照顧好身子。”月娘如是道。

“好叻!”南風欣然應下。

次日早食用罷,南風便背上了包袱,打算動身回去了。

葉流風落銀,連帶著特意趕來送行的榮寅,將他送至了城門外十里遠。

“路上可得小心啊,若是遇到雨雪天兒路滑,就歇一歇,別急著趕路,不在乎那一日兩日的,安全才是首要的大事——”月娘一而再地囑咐著南風。

“嬸子,我省得。”南風一一應下。

“這東西是給木蓮的,你收好。”落銀交給他一個由手帕包著的物事,沉甸甸的,不知是何物。

“這是什麼東西?”

“找人打的長命鎖和孩子戴的銀手環。”月娘笑著道,“你們小時候家裡都沒錢置辦這些,現在有了條件,就不能虧著孩子了。原本想給孩子做兩件小衣裳和鞋子的,可想想時間太趕來不及,你娘又是個手巧的,便作罷了。”

知道是月娘和落銀的心意,南風沒有推拒,說了句謝謝嬸子,便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放進了懷中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