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地過來,可真是淋了個透盡!”

“是嗎……那他現在在哪呢?”

“世子讓我快點來找您,他……約莫是回去了吧。”

銀環撓了撓頭,她走得急,也沒注意。

溫寧嘆了口氣。

本是想說清楚,但眼下,似乎又欠了他人情。

*

第二日,許是吹了風,溫寧有些頭痛,去請安的時候,發覺明容和樂容都沒來,說是受了風寒。

她們二人撐著傘還得了病,昨夜世子一身單衣走在那麼大的雨裡,溫寧一想起來便覺得不安,於是在壽禧堂多坐了坐。

可直到中午,謝景辭也沒露面。

不光如此,接下來一連幾日,都沒聽到他的訊息。

直到第四日,溫寧去壽禧堂請安時,剛好看見他出來。

謝景辭今日一身寶藍,臉色有些過分的白。

溫寧遠遠地行了個禮,謝景辭微微地點頭,擦身過去。

離得近,溫寧能聞到松香下淡淡的藥味,並不濃郁。但溫寧對他的氣息很熟悉,當下便知道他定然也是生了病。

可那日以後,他們便是陌生人,現在去關心,似乎顯得她糾纏不清,是以斂了眉,並未說什麼。

這樣也好,回到正常的軌跡,也省的旁人猜疑。

畢竟一想到明容和樂容那晚上的刺意,溫寧便有一種難堪的情緒。

不過,好幾日不見明容和樂容,溫寧也輕鬆了一陣。

自那晚後,她對這兩位表姐妹算是看得清。

都不是什麼好相處的性子,或許也正是這樣的性子,讓她們二人也生了嫌隙。

聽說明容因為這場風寒好幾日下不了地,準備在壽宴上獻的舞也來不及排,為此罵了好幾次樂容,還向她母親崔夫人哭訴了一番。

崔夫人素來就不喜三房的韓姨娘,可三房的胡夫人和三爺不對付,向來做不了姨娘的主。崔夫人又不好越過三房去說教,是以在老太君面前漏了點風,敲打了下韓姨娘。

於是樂容的日子也不那麼好過了。韓姨娘整日裡耳提面命,樂容身體還沒大好,就被催著趕快準備給老太君的壽禮,重新討回她歡心。

“你也要體諒孃的難處,雖說你父親對咱們母女頗為看重,但我畢竟不是主母。更何況你也知道你父親為什麼慣著你,若不是因著你那一手好丹青和京中才女的名號,咱們的日子便真的難熬了。”

韓姨娘正是因為生的嬌媚,又善於紅袖添香,才被風流才子三爺納進了門。

三爺是個文人,生性風流,又酷愛書畫,可三夫人卻是典型的“女子無才便是德”祖訓下養出來的世家女,行事一板一眼,枯燥無趣,是以一直被三爺厭棄。

偏生三夫人又極為自矜,即便是受了冷落也不會曲意逢迎,這才讓韓姨娘有了可趁之機。

“好了,我知道了。”樂容不耐煩聽她抱怨,“獻禮的事我自有決定,你放心,這病不會礙了你討老太君歡心。”

“我又哪裡是這個意思,我不過是盼著你警醒些……”

韓姨娘聽出了她話裡的刺,絞著帕子想解釋,卻被冷冷地打斷。

“我何時不警醒了?你以為,我那麼願意捧著明容,踩著那個表小姐?”樂容柳眉剔豎,“我不過是想趁著壽宴露露臉。一樣是國公府的孫女,憑什麼令姐姐能做太子妃,我卻連側妃也夠不上?”

韓姨娘被她這話一唬,嚇得掉了帕子:“我竟不知,你何時有了這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