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肥大迷彩褲,寬大褲腿緊緊束在鋥亮軍靴裡,那人回手帶上車門,剃著利落卡尺的腦袋,在轉過來時露出鬢角青色頭皮。

孫從安站在原地,面帶微笑看著眼前高大威武的兵哥哥,嘴角揚起一抹真心的笑意,心裡頭那一抹青澀的身影慢慢被覆蓋住,終於化為了沉甸甸美好又難忘的回憶。

樊學智一露面,孫從安樂了,幾步竄上去,直接張開手臂來了個大大的擁抱,抱完了鬆開手,微仰頭笑眯眯問:“想哥們沒?樊大兵同志!”

樊學智鬆開手,笑著捶了他一拳:“靠!你這一走大半年的,不知道往回打個電話啊!”

孫從安臉上綻開極燦爛的笑容:“開始時是沒心情,後來有心情了,又想著給你們來個大驚喜。”

樊學智又捶了他一下:“你這驚喜是夠大的。”他說完扭頭看向何安安,微笑張開手臂。

何安安笑眯眯撲進他懷裡,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摟住了,就捨不得放手。

孫從安在一旁笑:“哎哎!我這麼大個燈泡在這兒閃閃放光的,你們還這樣是不是不大好啊?”

樊學智抬腿踢他:“滾蛋!”

樊學智時間太緊張,只請出來三個小時的假,何安安就近帶著他們去了主街的飯店。

菜上桌了,孫從安跟樊學智碰了碰杯子,孫從安杯裡的是酒,樊學智喝的是水,他一會兒回去還得開例會。

孫從安一口喝光杯裡的酒,眼睛看著樊學智:“真行,你這一身特有軍人範兒,比高中那會更有型更帥了!”

樊學智笑著罵:“帥個屁啊!別光說我,你呢,怎麼樣了?唐明呢?他還好麼?”

樊學智一向話少,此時也是真高興,時隔這麼長時間看到自己好兄弟,也激動,一口氣問了好幾句:“你不是跟唐明在一起麼?怎麼自己突然跑這兒來了?你這是代表自己,還是代表你們倆過來慰問我們啊?”

孫從安十句話縮成兩句半,把他這一年的經又跟著樊學智學了一遍,因為之前的滿腹牢騷委屈在下午跟何安安娓娓道來那會,都發洩乾淨了,現在再說起來,少了些情緒,幾句話就把情況給概括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的,樊學智自己也能想出來裡面必定不少艱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唐明父母那頭倒是擺平了,你自己家裡這頭打算怎麼辦啊?”

孫從安給自己重新滿上一杯,灌了一口,苦笑:“硬挺著唄,我這都撒歡跑了一年了,這次回家,估計準保先給我來一頓大棒伺候著!”

孫從安放下杯子,夾了口菜:“行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跟我說說你們軍校的生活吧,聽安安說你見天訓練,一定特苦吧?”

孫從安之前一直忍著沒說,這次見面,樊學智給他的震撼還是相當大的,這人明顯壯碩了一圈,以前長得就黑,現在更黑的,要不是模樣長得俊帥,往那一站,又高又膀的看著就跟鋼鐵戰士似的,特有威懾力。

孫從安伸手拍了拍樊學智胸脯,對著何安安撇嘴:“這肌肉練的,安安,你沒事千萬可別惹他,就這身板一拳下去,還不得把人直接打散架了啊?”

樊學智一把拍掉他的手,笑罵:“滾蛋!我還能打我媳婦?”

孫從安咂了咂嘴:“嗯,連媳婦都叫上了!招人嫉妒呢吧!”

樊學智嘿嘿樂了,難得幽默懟他一回:“也還行吧,跟你比差遠了,我還沒改口管我何叔叫爸呢,你這頭都公公婆婆叫上了。”

孫從安一口菜好懸沒噴出來,白白淨淨一張臉脹得通紅,斜眼瞪他:“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貧啊!”

何安安在一旁跟著樂,看著這兩人鬥嘴,彷彿又回到了以前那段青澀的時光,聚在一起的還是以前的人,什麼都不曾變過,要是張靜他們也都在,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