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孩兒想朝廷不會讓家父在家丁憂三年的,或許三個月就會‘奪情’了。張佩綸不知天高地厚,請命督率福建水師迎戰法國艦隊,孩兒看沈葆楨辛苦數年建立的福州船政局和福建水師都會毀於一旦。到時候朝廷肯定請父親出山和談,希望父親到時候轉變立場,積極主戰,不然法國人就會獅子大開口,狠狠宰中國一頓了!因為法國人至今還生活在色當慘敗的陰影當中,急於挽回昔日歐洲強國的面子。”

李鴻章點點說:“為父也是這樣想的,以中國之積弱,謀劃之始,斷不可輕言以戰;而挫敗之後,斷不可輕於言和,否則就會任人宰割!是戰是和,要根據勢的變化而變化,要選合適時機,先要自強,方能開戰。朝中的那些空談的清流,還有翁同龢,他們要是能明白這個道理,中國何曾會到今日處處被動挨打的局面!”

說完,李鴻章又在宣紙上用毛筆寫了四個大字:“大龍方蟄”,這字蒼勁雄健,沉穩渾厚,頗有收藏價值。李鴻章將這四個字送給了李經述,道:“痴兒,大龍方蟄,寓意深遠!你要學會沉住氣,當你的能力,還駕馭不了你的目標時,你就應該學會蟄伏,沉下心去歷練。千萬不要學張佩綸,年輕衝動,只圖一時的口舌之快,必然自取其禍!”

李經述說:“大龍方蟄,孩兒牢記在心!”

就在李鴻章丁憂去職的同時,朝廷內對法國的主戰派佔了絕對優勢。外交方面沒了李鴻章,法國和中國的外交和談,很快破裂。孤拔司令率領九千法軍補充好彈藥,做了戰鬥準備。接著,熟讀《孫子兵法》的孤拔在越南水淹黑旗軍,打得劉永福無立足之地,還把軍艦開往臺灣的基隆。

清廷不得不召集全部軍機大臣、總理衙門大臣、御前大臣集體開會,再議了一次和法國人是戰是和,這次連賦閒在家的醇親王都參與了討論。沒了李鴻章參與,這次會議主戰的氣氛勢不可擋。

暴脾氣的醇親王首先握緊拳頭說:“法蘭西欺人太甚,打!”

翁同龢說:“越南不可丟,打就打到底!”

恭親王說:“中國人不能永遠屈服於洋人,狠狠地打吧!”

慈禧太后說:“哀家這次就聽你們的,跟法國人好好打一仗,爭取能為先帝(咸豐)報仇!”

一時間,清廷上下積極備戰,恭親王再派劉銘傳為臺灣防務大臣,駐守臺灣,派張佩綸主管福建船政水師,淮軍名將潘鼎新領兵兩萬入越抵抗孤拔,張之洞又升官了,接替張樹聲署理兩廣總督,老當益壯的老將馮子材統率一萬五千軍做後援,挽起袖子,拔出戰刀要跟法國人狠狠幹上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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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招安黑旗軍

李鴻章書寫的“大龍方蟄”四個字,李經述找人裝裱起來,掛在了自己的臥室,他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當能力不足以駕馭目標時,要沉下心去歷練自己。袁世凱在朝鮮練的新軍,確實也還需要時日,新式的飛龍機關槍他們也需要半年左右的時間去演練。還有自己的目標,豈是打敗法國人這麼簡單?要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確實要沉下心去好好磨礪自己,好在自己還年輕,不到二十歲,未來的路還很長。

在這段蟄伏的日子,李經述除了為奶奶盡孝,照顧病母,還代替丁憂的李鴻章安排了一百多位中國留美幼童的工作,他們很多留在了北洋水師學堂,還有天津機器局,江南製造局等,三名麻省理工學院畢業的福建籍的學子想回福建水師效命,李經述堅決不允,他知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要是他們跟著張佩綸,必死無疑。還有四個同學去了容雪在天津創辦的《華報》工作。

等到1883年10月下旬,盛宣懷又給李鴻章發來電報,說上海洋務企業的股票因中法戰爭即將爆發而大跌,多數股民對中國能戰勝法軍沒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