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眼帶著呼吸器;從剛才起他的意識就沒有清醒過;沒有人知道曾經叱詫風雲的黑道傳說人物此時心裡在想著什麼;是混混沌沌的一個噩夢還是臨行前的一道曙光或是用盡最後一口力氣凝視這個世界的變化?

宜寶的眼淚早已落得滿床;聞以澤緊抿著雙唇握住她的肩膀;曾經有多少次希望此刻快點到來;而當它真正到來時;卻沒有想象中的那種興奮。

是的;不是興奮;而是;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那是悲痛。

時間靜靜的在流走;誰都不願打擾這半分的寧靜;她怕一個閃失就會讓自己後悔莫及;雖然和爺爺只是短短几個月的相處;但她無法割捨那份親情;她已經慢慢習慣有一個慈愛的爺爺;有一個關心她的叔叔;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家。

兩個人默默無言的走出病房;護士說爺爺睡著了不希望他們打擾;但她怕爺爺會一睡不醒;她真的很想用力搖醒他;但她不能這麼做。

“出門前他還好好的……”宜寶的雙眼已經沒有了神采。

“人總會有那天;別多想了我送你回去。”聞以澤早已收拾好情緒;或許那是他最害怕的情緒;所以他的聲音沒什麼起伏;表情也一直淡淡的。

“我不想回去!”但這卻讓宜寶誤會了。

“待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也無法改變任何事情!”

“可我就是想待在這裡!”兩個人的聲音漸漸加大;似乎就要升級成為一場戰爭。

“好吧;我還很忙你願意待在這裡多久都不管我的事。”聞以澤口氣範衝;他一擺手轉頭就走。

宜寶心裡的怨氣更加大了;她喊住他;“你和江荷娜是什麼關係?你到底跟她有什麼秘密?”

聞以澤轉過頭;帶著譏諷的笑意說;“爺爺現在病了;你卻在病房外問我這種問題?”

“正是因為爺爺病了所以我才更要問你!我不想欺騙爺爺任何事所以我要跟他坦白一切;包括你;你也要!”

“瘋了;你瘋了!”聞以澤說著就要走;宜寶跑了幾步追上他拉扯著他的胳膊繼續說;“你愛江荷娜嗎?”

聞以澤沒有理她;面無表情的拖著她一路往外走;他們的這些舉動早已引起醫院其他人的注意;但兩個當事人卻毫無察覺。

宜寶突然放開聞以澤;任由他一路怒氣衝衝的往外走;她一直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然後用盡此生最大的力氣喊道;“聞以澤!!!”

終於;聞以澤停下腳步。

“為什麼你可以這樣漠然?為什麼你們明明是一家人卻可以毫無感情?你沒聽到醫生剛才說的麼;爺爺沒有多久了;如果還有什麼話在他短暫清醒的時刻一定要跟他說;告訴我你愛江荷娜嗎?告訴我你愛她嗎?我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我很抱歉我偷聽了;但是如果這一切都是因為我的關係我真的希望在爺爺最後的這段日子裡能夠告訴他真相。”

宜寶說這番話的時候聞以澤的雙拳緊緊的握著;終於;他忍無可忍的轉過身大步朝宜寶的方向走過去;直到離她只有幾厘米的距離才猛地停下腳步;兩隻眼睛對著她怒目而視;隨後他突然自嘲的笑起來;雙手握住宜寶的肩頭不住的顫抖著;“別裝出那副只有你關心他懂他的模樣;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從小我就看著父親在我爺爺的壓迫下生活;低聲下氣唯唯諾諾;我發誓我不要過他那樣的生活;我要爺爺認同我誇讚我;所以我很努力的做他交給我的任何事情;我做的很出色但卻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一句讚揚!即使是成為了堂主也是因為你;因為你我才會變成聞烈堂的堂主;而不是我的實力;我想要做給他看;我會把聞烈堂打理成松山區第一把交椅;我會的我相信我可以證明給他看;可是那個老傢伙他就要看不到了;他就要看不到了……

真相?你真的要告訴爺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