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

連夫人反道:“你也不怕死?”

唐烆笑道:“我不怕。可我要活著,去見蜀玉。”他站在只剩枯枝的梅樹下,淡淡地輕笑:“我答應了她。”

連夫人閉著眼,呢喃:“真是羨慕。”

羨慕什麼?也許是唐烆的自由自在。師從唐王,有著精絕地武藝卻不用承擔任何重任,來去隨性。也許是他與蜀玉的情深。深信自己活著,對方才會恬然微笑。也許是,蜀玉什麼都沒有失去,卻能夠得到更多。

可是,沒有地位的男子,她一個相國千金會甘心出嫁從夫麼?沒有教眾的尊敬,她會甘心呆在這群山環繞的‘宮殿’麼?她雖然失去了官家小姐的名望,可她在江湖上卻是數一數二的女子,有誰能不羨慕?再者,她也有深愛她的男子,有繞膝的兒女。她也得到了很多。

“所以,你明白我的苦,對不對?”她凝視著唐烆:“因為,我與蜀玉一樣,都是為夫君擔憂的妻子。我們都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夠平安的回來,跟我們說笑,抱著兒子練武,看著女兒摘花。”明明是在哭,可還帶著笑。明明有著笑,卻比哭更苦。

面前的女人捂著臉頰,指縫中一滴滴晶瑩漏出來,勢要將冰冷的土地給燙化了。

唐烆沉默。手指扣在劍柄上,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最終那一個字卻是從他的指縫中給擠出來:“好。”

聲音剛落,他猛地一回頭。空中‘咻’地飛來一物,正撞飛到他掌中。是個香囊,握在手中似乎能夠嗅到梅花堤隱香。依稀的記起,這是那日在茶樓,他親自摘了放在蜀玉囊中。

連夫人驚得站起來,臉上淚痕未乾:“怎麼了?”

“在這等著。”說罷,就躍了出去。

連夫人大叫:“只有半個時辰了……”半個時辰之後,連教主就要獨自去那正派人士的營地,親自拿回燕明山教眾的頭顱。

回答她的只有男子遠去的一道冰藍的身影。他會回來的,唐烆是個說到做到的男子。

林中古木甚多,又是自己熟悉的地盤,唐烆幾乎是沒有耗費任何力氣的追逐著前面的男子。兩人你來我往的過招了幾回,對方不想纏鬥,倒似要引著他去向什麼地方。

引蛇出洞還是聲東擊西?

唐烆不是燕明山的教眾,明面上也不是什麼德高望重武藝高強的人物,引開他對燕明山沒有任何損失。

那麼是,私仇?

這個時候,名門正派都大舉進攻了,任何私仇都可以公了,何必這麼耗費精神。

他捏著掌心的香囊,那是蜀玉的。對方是特意來找他,是蜀玉出了事情?還是……連夫人回來之時說蜀玉被龔家山的人帶走了,性命無礙。蜀家和龔家山的交情唐烆是知曉的。與蜀玉第一次見面之時,龔家的少主和另外一名女子對蜀玉的照顧是顯而易見。所以,他毋須擔心。

可是,蜀玉的香囊卻出現在了燕明山。發生了什麼,唐烆不敢想。他只能告訴自己要穩住,跟在對方後面看看到底所為何事。

翻過了三座山,再翻過兩座山就是正派的暫居營地。那人卻一個拐彎,繞去了後山。又翻過了幾處高山險地,方圓十里已經望不到人煙。那人腳程越來越疾速,唐烆誠心想要看對方耍什麼花招,始終落後百米。

樹木越來越茂密,草堆也有人高了,再往前就是懸崖。唐烆眯著眼,看著對方就這麼跳了下去,再一望,居然在懸崖半壁上一處平地上躍過。

他跟了上去。

群山,懸崖,野草,這讓人不自覺的想起了某些最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