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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難道真的連一席之地都沒有?他可以不計得失的為她付出性命,卻不能接受她終將遺忘他的那種悲哀。
裴景軒低頭盯著腳下青磚鋪就的地面,自嘲的笑了笑,心想這大概才是他答允幫忙陸策的最大原因吧?他一直試圖說服自己,他幫陸策只是為了避免沈夢宜事後遭到陸策強烈的打擊報復,替她留一條後路。可是他現在才想明白,愛情這東西,怎麼可能連一點私心都沒有呢?他幫陸策,實則是想替沈夢宜留下溫柔這個情敵,他情願被她恨,也不要被她忘記!
石磊哪知道裴景軒的思緒早已跑到他妻子身上去了?還在對著他怒目而視。誰想裴景軒竟連半點反應都沒有,不由他慌上加慌。明明,算準這事是扣死了難以翻轉的,怎麼到了最後,竟演變成這種局面?若是最後聖上斷定陸策沒有欺君,那他變個御史雖不至死,卻也將陸家得罪得深了,日後朝堂上……
想到這裡他就不寒而顫,求助似的抬眼去看他的老岳父,結果沈緣的目光與他撞視了一刻後,立刻惱恨的抿緊了唇,別過眼去。
石磊心裡一突,又偷眼去瞄高坐在上的皇帝,只見謝正瑞目光直視殿外,一臉沉思,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他不敢多看,連忙垂下了眼,心裡焦急的盤算著,接下來究竟該怎麼辦?
殿上眾人各懷心思,因瞧見謝正瑞無甚心緒,也沒有敢說什麼發鬆的話兒,只能乾站著等,等過半個時辰,眼見日頭都升到半空中,眾人都有些立不住了,這才瞧見九皇子面帶喜色,急匆匆的從殿外進來,納頭就拜稟道:“兒臣幸不辱命,總算將何大夫請來了。”
謝正瑞點了點頭,目光投向跟在九皇子身後進殿的那位中年男子,只見他身著一襲又寬又大,也不知多久沒洗,已髒得分不出顏色的大褂。腰間的布絛鬆鬆挽系,使得褂襟處露出半片油膩膩的瘦削胸膛,那模樣哪有半點像個大夫?十足街頭乞丐!更令人駭異的是,街頭乞丐的頭髮雖髒亂,好歹也有一頭從孃胎裡帶來的沒剪過的頭髮,而此人並非和尚,頭髮卻只剩下寸許長,根根筆直堅硬的矗立在頭頂,扎眼之極。
在這講究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不得隨意損毀,否則就是不孝的年代,何霖的骯髒已被人忽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頭頂,謝正瑞掩不住目光裡的訝異,脫口問道,“你的頭髮,怎麼回事?”
何霖不跪不拜,聽見謝正瑞問話,也只拿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頭頂,笑道,“洗頭太麻煩,剃光了好!”
哪有人因為懶得洗頭,乾脆把受之父母的頭髮給剃光的?何霖此言一出,殿上眾人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有幾個較為保守的朝臣已經開始搖頭,輕聲嘀咕道:“豈有此理!”
九皇子看見何霖大咧咧站在那裡對答,著急起來,慌忙朝他遞眼色,卻不知道何霖若是沒瞧見尚可,瞧見之後反倒更糟。他一仰脖子,就衝著九皇子道:“你朝我擠眉弄眼的做什麼?”
這世上怎會有如此不通情理之人?九皇子簡直哭笑不得,看見謝正瑞目光掃過來,忙掩住口輕咳了兩聲,向何霖道,“見了聖上 你怎不跪拜?”
何霖聞言臉上現出為難的神色,看看高坐在上的謝正瑞,再看看九皇子,最後還是不情不願的跪了下來,隨隨便便磕了三個頭,
嘴裡還輕聲嘀咕道,“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罷了罷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這話說的聲音甚輕,只有站得離他近的九皇子聽見了,忙低下頭去,掩住自己臉上駭然的神色,心裡暗惱。
謝正瑞看見何霖嘴唇蠕動,只當他說著朝臣跪拜時常說的套話,也沒當回事,就讓他平身起來了,問道,殿上這裴琴師你可認得?”
何霖轉頭四下裡看了看,脫口道,“哪個?” 裴景軒的臉色立刻變得灰敗,駭得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