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鵝腸,還炒了幾大盤時鮮的蔬菜,外帶一碗湯色澄淨,清香撲鼻的清筍湯。

晚飯時,溫剛猶如惡鬼臨世,吃相那叫一個兇猛,風捲雲殘般就連吞了三大碗米飯。溫媽媽瞧見他猶未飽足的想去盛第四碗飯,唬得慌忙捂住了他的碗,驚慌道:“再吃要撐壞了!”

溫剛依依不捨的望了一眼桌上的碗碟,感嘆道:“還是姐姐做的菜好吃。” “別拍馬屁啊!”溫柔頓住筷子笑道:“雲州城那酒樓裡的掌廚都是我親自調教的,就算做出來味道稍有不同,也遜色不到哪裡去。”

“別提了,你失蹤那幾天,大夥都急瘋了,吃什麼都是味同嚼蠟。”溫剛說著,腆著臉湊到溫柔跟前道:“姐,明兒再下廚做幾道拿手菜行不行?”

“美得你!”溫柔伸指在溫剛額頭上狠狠戳了一下,惹得小環低頭偷笑。

溫媽媽推他道:“吃完就溫書去,都快成家立業的人了,還這樣不老成!你要是能有姑爺的半分能幹,你娘後半輩子就不發愁了!”

溫柔好笑的瞟了溫媽媽一眼,沒說什麼,繼續低頭吃飯。

陸策擱下飯碗,淡淡道:“我吃飽了,先回府去。”

“天都黑了,不如在這將就一晚?”溫柔連忙留他。這兩天,他們倆人,沒多少閒工夫說話,雖說是天天見面,但不知怎的,仍然竟覺得思念。

桌底下,陸策伸手捉住了溫柔的手,緊緊的握了片刻,才鬆開,淡淡笑道:“我回去還有些事要辦,再說這裡你們還沒騰出空來收拾,夜裡怕是要擠著睡,我就不在這裡添亂了。”

不是他不想多留一會,只是此刻才發現,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看得見,觸不著,還不能說些貼己話的感覺,著實不太好受。 陸策告辭回家,剛進房換了件便衣,洗竹後腳就跟了進來,說的是青如的事。

“她起先不願出府,說要留下服侍爺,後來不知怎的竟想通了,答允出去學點記賬的本事。至於配人的事,她說須得自己拿主意,遇上可心的人才嫁,若是遇不見,寧願孤身終老。。。。。。”

陸策點點頭道:“照她說的辦。”

“那,青如在府裡快待滿五年了,回頭她舅家上門要人怎麼打發?”這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陸策既然插手管了,洗竹覺得還是問問他的主意好。

“銀子。”陸策言簡意賅,走到書案邊慢慢磨起墨來。洗竹答應一聲,猶豫了片刻,欲言又止,最後只接過陸策手裡的墨錠,替他磨墨。

“還有什麼事?”陸策淡淡笑道:“你近來怎麼也學了這種吞吞吐吐的毛病。”

“這不是怕壞了爺的心情嗎。。。。。。”洗竹跟著笑道。

“唔?壞訊息?”陸策抬眼看他。

洗竹蹙眉道:“也不能這麼說。。。。。。”

“究竟什麼事,你照實說吧。”陸策提起筆,對著面前那張熟宣端詳了一陣。

“夜飯時老爺發了脾氣,把廚子臭罵了一頓,沈少爺也跟著起鬨,還有老太爺,他不肯吃飯,鬧著要找夫人,說一定是爺給偷藏起來了。。。。。。”洗竹滿臉委屈道:“我解釋給老太爺聽,他說我是你的心腹,說的話壓根不能信!爺,你今兒個沒替夫人回稟出府的事?”

陸策方要下落的筆頓時停在了半空中,他沉默片刻道:“忘了。”

“啊,忘了?”洗竹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不是他誇口,跟了陸策這麼多年,無論再累再忙,也從沒見他忘過什麼事,怎麼現如今就這一點小事,他反倒忘了?

“嗯,忘了。”陸策理所當然的應著,臉上神情分毫未變,似乎事情本該如此處置,倒教洗竹疑惑起來,暗自猜測他心裡是不是另有算盤。

“這事我明兒自去回稟,要是再沒什麼事,你先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