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初戰(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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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力禁衛不可能止步於虎牢關。
休整了一天一夜後,便急不可耐的攻下山來。
持斧甲士在前,長矛、刀盾在後,還未開打,先漫山遍野的鬼哭狼嚎起來,把氣勢弄起來。
梁犢一路攻城略地,並無多少神機妙算,全是正面猛攻。
憑藉高力禁衛的兇猛剽悍,以及復仇意志的加持,一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天下能正面一戰之軍的確不多。
然而今日卻有些不一樣了。
一支千人騎兵在山下等待著他們,背後還有數千步騎。
上百面血紅色的旌旗在寒風重招展。
為首一將,左手長戟,右手兩刃矛,黑色盔甲猙獰如獸,胯下一匹高大的血紅色戰馬,直面高力禁衛的千軍萬馬。
此馬名為朱龍,據說當日新安之戰,石閔身陷重圍,死戰不得脫,身邊親衛全部陣亡,危急之時,見一員騎將策馬而來,殺而奪之,遂突出重圍,石閔親自命名“朱龍”!
身後千餘騎兵,人皆雙馬,望著滾滾而下的高力禁衛,眼中沒有絲毫懼色。
李躍率六千步騎跟在其後,北面黃河浩浩蕩蕩,兩邊的戰鼓早已轟鳴,在同一種節奏中緩緩融合。
狂風席捲著寒意撲面而來,反而刺激起胸中熱血湧動起來。
驅除羯奴,當自今日始。
叛軍中至少有四萬羯人。
多殺一人都是在為這片土地上的亡魂報仇雪恨,是在洗刷永嘉之亂以來五十年的恥辱!
回望身後的步騎,一個個也都是戰意昂然。
血紅色的旌旗在風中劇烈招展著,如同燃燒一般,熾烈的仇恨彷彿要從他們眼中迸出。
背後營地裡,無數雙眼睛正在觀戰。
李農撐著疲憊的身軀眺望西面,“士照,此戰能贏否?”
常煒道:“此戰必勝!”
“哦?何以對二人刮目相看也?”李農接連慘敗,已經沒有自信。
“司空可曾記得當年棘城之敗?陛下數十萬大軍遇慕容恪,望風而逃,陣斬三萬餘,諸軍皆潰不成軍,唯獨修成侯全軍而還!”
李農怎會忘記這一戰?
棘城之敗是羯趙盛衰的轉折點,羯人的氣運也在這一戰被打散了。
見李農臉色不對,常煒拱手道:“煒失言,還望司空恕罪。”
李農道:“無罪,繼續說。”
“盛極必衰,賊軍攻戰千里,破長安,陷洛陽,師老兵疲,已成強弩之末也,修成侯英勇無敵,銳氣無雙,李頭領一時之良將,必有捷報傳回。”
“一人是良將,那麼另一人是什麼?”李農目光閃爍起來。
在戰場上能力平平,但這麼多年身居高位,對權鬥嗅覺靈敏。
常煒意味深長道:“是什麼,要看司空。”
李農默然不語,他自然能聽懂這話背後的意思。
石閔這般向乞活軍靠近,用心不言而喻……
戰場上,高力禁衛已如潮水般湧下,飛沙走石,在平原上緩緩聚集。
石閔歸然不動,一縷飛沙在馬蹄下捲起,又散落。
寒風怒吼,蒼雲與黃河一同向東南流淌,遮蔽了太陽,略顯昏沉,肅殺之氣充斥於天地間。
賊軍在山下平地上聚集了近萬人,對列陣而待的石閔和李躍不屑一顧,提著大斧,朝東面咆哮,猶如野獸一般。
咆哮之後,幾十支箭劃破昏沉的天空。
落在陣前石閔的馬蹄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石閔回望一眼身後,目光穿過士卒,落到李躍身上。
說來也奇怪,隔著四五百步的距離,李躍根本看不清,卻能感受到這道目光背後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