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多時正毫不猶豫的第一個發言:“臣下以為這內島氏理與三木良賴理應重懲,對這兩家不服管束的國人進行懲戒,才能有效震懾飛騨國人眾使其不敢再生作亂之心。”

直江景綱皺眉說道:“這樣做不妥吧!怎麼說這三木良賴也自稱飛騨國司姊小路家……”

本多時正言辭激烈地說道:“恰恰就是因為三木良賴自稱飛騨國司姊小路家才不可輕饒,此人以一介出身低賤的低階武士,不過飛騨國司姊小路家尚有親族一門留存的事實,強行篡奪家名且以中納言自稱!

此等惡劣的行為若是一開,以後什麼武家都能自稱名門。或許會鬧出雜姓國人自稱河內源氏嫡流,出身卑賤的農民自稱天皇落胤的惡劣事蹟。為保朝廷與幕府秩序的安泰,此濫觴是萬萬不可開啟的呀!”

浪岡顕房也罕見的作出明確制裁的表態:“時正殿所言不錯,此例切不可開!臣下聽京都的公卿傳言,這三木良賴已經想朝廷遞交申請中納言的起請文,裡面的錯字連篇假名一堆讓朝中公卿觀後無不極盡嘲諷……而公方殿下貴為幕府貴胄以保衛幕府存續為己任,就更不能放過這個妄稱公卿名門的奸賊。”

“這三木良賴實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呀!”

“我看他是活的有些不耐煩了吧!冒充名門可是大罪,在以前可是要腰斬棄市的!”

“現在也可以這麼做啊!朝廷律令幕府法度都沒變!”

“可是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這三木家似乎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你就說錯了吧!三木良賴冒充名門就是最大的傷天害理,其惡劣之處十倍於殺人放火!”

武士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並很快形成統一的態度那就是全力制裁,見時機成熟可以動手,吉良義時就當即拍板言道:“三木良賴及其子三木自綱、三木顕綱冒充飛騨國司姊小路家證據確鑿,罪大惡極判絞刑,以儆效尤!三木一族及其家臣所領全部改易,三木一族及其家臣族人流配佐渡島另行安排,內島氏理一族就此改易,一門譜代全部流配佐渡島。”

在眾臣凜然應諾中,就此宣告飛騨國名動一時的強大武家就此煙消雲散,領地改易一門譜代被打包送往佐渡島流配,無論是稱霸飛騨的野望也好亦或是追求名門的渴望也罷,在強大的實力面前就像戳破的氣泡就此幻滅。

相比之下內島氏理簡直就是個倒黴鬼,一不小心撞在槍口上走了黴運被流放到佐渡島開山挖礦,不過他也就此因禍得福躲過闔族覆滅的悲慘命運,或許能換種方式以平民之家把內島氏的家名給傳承下去。

其實三木良賴早在幾年前就開始自稱姊小路良賴,並從朝廷那硬騙來個従四位下右衛門督,去年就開始要求朝廷封他箇中納言來噹噹,結果朝廷覺得你這個冒充的豪族也太過分了點,不太願意給他而是拖著不答應。

根據吉良義時的線報得知朝廷似乎有認可這一族的意思,不過要降一個檔次換成従三位參議,好歹這姊小路家也是朝廷公卿裡的幾根獨苗,有領地就是比呆在京都要吃香。哪怕他這個冒牌貨只要四時的供奉不少一分。京都裡的正牌子們也咬牙認了。

吉良義時也覺得朝廷這麼賣節操早晚要完蛋。就像歷史上被織田信長玩壞之後,就破罐子破摔認下那個猴子秀吉做關白左大臣,連天皇也乾脆封個第五姓豐臣朝臣給他,他那位義正詞嚴的義兄近衛前嗣也認猴子做猶子,這簡直就是大亂套的節奏。

這也就難怪後來烏龜家不懂規矩,作出各種逾越甚至欺壓朝廷滿朝文武,甚至踩到他們的腦袋上作威作福,那幫公卿也只能窩在心裡撒悶氣。別管心裡有多厭惡可表面上還要作出順服的姿態,而後才會出現幕末維新又一次朝廷倒幕的故事。

鎌倉幕府北條得宗家的執權就是他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