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良義時從京都的無數珍藏典籍被他翻來覆去看了不知多少遍,山本時幸覺得自己的精力不夠還特意從春日山城裡要來一些手腳麻利,懂得識文斷字且足夠機靈的小姓代為抄寫,而他本人基本上也是一日下筆千餘言,日積月累書寫出數十萬字的手稿。

吉良義時就經常見到山本時幸的來信裡提及自己又寫到什麼地方,需要什麼樣的史料作為支援。吉良義時就立刻安排人手去尋找相關的史料,不但要吉良義時給予支援,他還會到妙覺寺尋訪虎哉宗乙摘抄探討史料典籍。

憑藉吉良義時在朝廷與幕府的強大人脈關係,呼叫這幾十年間的官方史料記載簡直易如反掌,除去公卿筆記不便謄抄以外,所有京都典藏的文書都可以著人謄抄一份送往越後,朝廷裡的眾多羽林家以及幕府的奉行眾們最愛做這種事,吉良義時都會按照相應的謄抄文書數量給予一筆可觀的潤筆費。

這資料積累日久,便使得史料的種類越發的繁多,讓山本時幸萌生出寫一本出寫一本遠超《吾妻鏡》、《太平記》的打算。漸漸的調閱的資料從他所經歷的享祿年間,慢慢提前到他還未出生前的明応年間。各年代的簡史也隨之變成綜合每個時代每個人物的一本通史。

吉良義時思索一會兒便說道:“師匠這本書耗時日久投資巨大,餘能做的也實在不多,唯有讓坂本準備好二十名聰慧機靈的少年人供師匠驅使,不過餘到是有一個初步想法,不如讓祐光與宗乙大師也在同一時期不同的地方做記述,待日後天下太平時再綜述編整合一本書如何?”

“祐光如今出鎮加賀國,會不會不太方便呢?”山本時幸遲疑道:“另外虎哉宗乙大師還身兼一份奉行之職……”

“宗乙大師沒有問題,既然師匠打算出鎮坂本,那麼餘便打算將近江鎮守的中條時秀調回來擔任加賀大將,沼田祐光調回春日山城做南下關東的準備,祐光就主要記錄行軍打仗的軍記物便可,宗乙大師則多記載文化經濟以及民間的發展,他們做的記錄會定期謄抄發到坂本交給師匠編撰,當然師匠也可以定期的反饋一定的記錄作為備份。”吉良義時只用很短的時間就把一切安排妥當,讓山本時幸也覺得頗為可行。

由此,評定會的話題也漸漸從討論近畿新興的三國同盟,轉變為山本時幸要記錄的史書上,很快那些個年輕的武士就發現這本還未完成的史書裡還有他們的名號及功績記載,於是就開始興致勃勃的大吹特吹,恨不得把某場戰爭討取某些武士首級,戳死多少雜兵又得到什麼封賞都給記錄的一清二楚。

評定間也頓時熱烈起來,讓之前壓抑沉滯許久的氛圍漸漸被驅散,武士們都想在史書上出一下名,時至如今的世人都看好上総足利家的未來,他們這些武士能在未來的史料中先露一面絕對是無比光榮和體面的,自源平時代以來,武家的家名不就是靠史料和傳說支撐起來的嗎?

“不知師匠可想好這本史書的名字了沒?”

山本時幸躬身行禮道:“尚且沒有,不如就請主上賜名吧!”

“叫什麼名字好呢?《平亂記》似乎不太合適,《戰國記》又有些太普通……”吉良義時靈機一動道:“不如就叫《足利太平記》如何?反正這兩百年來現有增加《太平記》、《續太平記》以及《難太平記》,多一本也無甚大礙。”

山本時幸稱讚道:“《足利太平記》的名字確實不錯,太平兩字道破人們對天下太平的渴望,同時又能與書中提到的明応政變以來天下紛亂帶來的危急苦難形成鮮明的對比,既可以用幕府的角度來看待這場波及百年的大亂世,那麼臣下便用這個名字吧!”

被這個話題一打岔。吉良義時也趁此機會迅速冷靜下來。思索剛才的衝動決斷確實很不合適。改由山本時幸出鎮近江是如今最佳的選擇,且不說一旦他輕動大軍插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