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則無以積累威望,無威望如何為主?

封建的武家時代,秉承御恩奉公的思想經歷幾百年的風雨洗禮,早已浸入武士們的骨髓中血脈裡,沒有恩賞便沒有奉公,當初御家人集合起來跟著後醍醐天皇推翻幕府,就是因為幕府賞罰不公漸失人望,而不是因為什麼尊皇或者忠君愛國,否則也不會出現足利尊氏最後背叛後醍醐天皇建立幕府的故實。

足利義輝這麼做就是在逼迫吉良義時與他決裂,松井正之長嘆一聲:“如此偏向六角家的決斷勢必會觸怒主上,激怒主上對幕府又有什麼好處?公方殿下這又是何必呢!”

大河內國綱冷笑一聲:“公方殿下大概以為自己可以應對三好家了吧!聽說山城國聚集五六千名來自各國的浪人,幕府已經將他們全部編入奉公眾,獨立成為一路軍勢,現如今幕府有八千軍力自覺也不怎麼需要咱們的保護了。”

憑藉這些年吉良義時的幫扶和支援,幕府有錢有糧也越發的強勢起來,屢屢對外調解戰爭的和睦使得足利義輝乃至整個幕府陷入空前的自信中,再加上三好家的安穩老實,東國方面吉良義時不斷傳來的勝利,給幕府一種即將復興的錯覺,莫說足利義輝感到樂觀,即使最悲觀的武士也覺得幕府將會有一個更好的發展空間。

菅沼定直很清楚畿內這種不正之風的來源,諷刺道:“不需要最好,誰願意去京都捧他們的臭腳啊!當我們願意去受那鳥氣,一個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看不起我們三河的武士,看看他們趾高氣昂的樣子,好像當今天下第一強軍似的,這種心態若遇到三好修理大夫的軍勢,只怕堅持不過一時三刻就要完蛋!”

“幕府或許能夠復興,又或者不能復興……”中條時秀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便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這與我們這些吉良家臣沒有太大關係,主上命我們守住近江兩郡的基業,並允許我等在危急時刻便宜行事,今日就是危急時刻,諸位團結起來擊敗六角軍,讓他們嚐嚐我吉良軍的厲害,也好叫畿內國人知道我吉良家不是那麼好惹的!就有勞服部石見守殿了!”

服部保長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中,冷靜的說道:“出羽守殿放心。我保長必定竭力保證反擊計劃的順利實施!”

五月十六日傍晚。恰逢初夏悶熱的季節裡一場暴風雨剛剛席捲半個畿內。雨歇雲收露出明亮晴朗的夜空,明月如玉盤高掛蒼穹,月光皎潔柔和如緩緩流淌的波瀾,隨著點點銀輝灑滿寧靜的琵琶湖,在湖畔可以清晰的看到波光粼粼的銀色月影。

如霜的月輝鋪在大地,清澈的溪流在河道中汩汩流淌,在這寂靜的夜晚幸津川上迎來一群不速之客,數百艘大小船隻突然出現在幸津川的河口。附近的村民、漁民早早的被服部忍者用迷藥弄昏,周圍幾百米內的制高點、隱秘點全部被清空一遍,放這支吉良軍勢輕鬆登陸。

登陸的過程緩慢而寧靜,沒有人馬嘶鳴沒有謾罵和強行拖拽,一萬五千人安靜的彷彿不存在似的,整個河岸邊只有沉重的腳步聲緩緩傳來,中條時秀是最後下船的武士,他帶領一軍守著河口防止有可能的突襲發生,只是眼下看來實在有些高估六角家的實力。

接著明亮的月光,可以隱隱看的見駐紮在守山的六角軍大營依然有淡淡的光芒映入夜空。點檢兩遍將士確定沒有缺少,中條秀正咧嘴說道:“這六角軍還真是蠢。就這點軍略素養也敢與我吉良家對抗?若是主上拿出川中島的手段對付六角家,只怕這兩萬五千人一個也別想跑出來。”

“可惜咱們不能全殲了他們,真的太可惜了!”山田兼貞苦著臉說道:“打贏了沒有功績,打輸了……呸呸!看我這嘴巴!可是萬一咱們計程車卒折在這一陣裡豈不是很虧?”

“笨蛋!捉了俘虜到時候不是什麼都來了!一會兒別胡思亂想,萬一惹出什麼岔子,小心軍法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