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回國,與馮遲的交道肯定避免不了。她所有的心動都因這個男人而起,那麼多的日夜變更,這是說服自己不要回國的唯一的理由。

可當所有場景一一兌現後,她覺得事情發展的軌道有點偏離了,危安這兩個字似乎更能擾人心潭。他在婚禮儀式上霸道不講理的說辭,在剛才婚宴上負氣迎上來的模樣———

計劃外的人和事,最最最棘手了。

唐意濃心煩意亂的扯了紙巾擦臉,剛踏出門口,就看到危安氣勢洶洶的堵在走道中央,吃人似的望著她。

唐意濃揚起下巴,“借過。”

某人跟石頭一樣擺造型,橫在那一步不移。她哼了聲側身,腳步還沒邁出就被某塊硬石頭扯的手臂劇痛。

“你瘋了!放開我!”

“誰準你那樣盯著他看的?!”

“關你什麼事。”唐意濃簡直要抓狂,危安將她一把摟住,使勁的往胸口按,下巴揉著她頭頂的軟發,負氣的說:“偏不,你舀我怎樣?”

這樣較勁的場面,在他們每一次的相見中似乎都會上演。無非就是他蠻不講理、她目中無人,最後鬧的不歡而散,心有疙瘩。

這一次唐意濃卻服了軟,不掙不抗安安靜靜任危安摟著。

時間靜默、幽長廊道,唐意濃突然扭頭仰視他,“我真有那麼好?”

她的目光迷離無措,危安一愣,語氣堅定無比,“如果你不好,那為什麼這幾年我所有好的、壞的夢裡,都是你?意濃你很好,真的特別特別好。”

唐意濃鼻酸,危安又說:“你有再多的優點,也不及我的一點。”

她輕微微的“咦?”了聲。

危安低頭,恰好抵上唐意濃的額頭,兩人鼻尖蹭鼻尖,呼吸又熱又溼,還有一層薄薄的暖烙印心頭。

危安似笑,嘴角上翹,答曰:“愛你。”

你有再多的優點,也不及我的一點。

我有再多的缺點,也有一點擺得上臺面,全世界無人匹敵。

哪一點?

愛你。

*

“嚐嚐這個奶茶,這家店的招牌,每天限量外售,很有名的。”周嫣做主,指著餐單叫了兩杯熱飲。

唐意濃翻著手中的餐單,頗有興趣的研究起一道甜點。

“結婚前操心,結婚時擔心,結婚後沒想到還有這麼多的事,明非家的親戚多,走了三天才拜訪完呢,累慘了。”

“喲,這會開始抱怨啦?既然這麼累,當時就不要結啦,甩了他。”唐意濃努了努嘴,“陶渣渣的家業大,皇親國戚自然多,嫁給他有什麼好,真不懂你。”

“挺好啊,陶明非的所有銀行卡都歸我管,每天沒事就數鈔票玩,手指運動多健康。”

唐意濃轉念一想,噗嗤笑出了聲,不懷好意道:“手指運動?這個應該是你老公做的吧?”她咬唇狡黠,“手指在你身上做運動。”

周嫣作勢要揍她,“小女孩懂什麼!”

她吐了吐舌頭,“我都二十五了,該懂的都懂了。”

周嫣笑的滿面嫣紅,“可不是,我第一次見你,你才十七歲,扎著馬尾清清冷冷的不理人,在馮家待了三個月,也就見著馮先生時才肯展笑顏……呃。”

周嫣反應過來,這話說過頭了。偷偷觀察唐意濃的表情,她低頭咬吸管自然而然,似乎沒有什麼不妥。剛鬆氣,卻聽唐意濃主動提起:

“在馮家一年,我都只願意對馮遲一個人笑、對他一個人哭、每夜等到他回家才肯睡覺。他是我的毒,上癮到無藥可救。我出國學習到現在已經快五年,嫣姐姐,我用五年的時間去戒毒,你不知道這有多麼多麼的難。”

唐意濃悠悠的嘆氣,別過眼看窗外,周嫣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