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她便自個兒轉身,打算從房後小門溜走,卻被宇文殤反手握緊胳膊,拖回懷裡:“有什麼話你說罷。”

廉寵有些頭疼地翻翻白眼,也不推他,壓下脾氣好聲道:“一時半回也說不清楚,你先忙國務,我先回去給你燉點湯等你回來。”

燉……湯……?宇文殤一聞這兩字,心有慼慼焉。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當即無論如何不肯撒手,冰目黯沉,一把將她抱起,森森道:“說,到底什麼事。”

廉寵被宇文殤的反應嚇了一跳,待抬頭看清那烏雲瀰漫的俊顏時,更是莫名其妙,仔細回想適才說過的話,隱約明白些,心下卻更加難過。

他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深嘆口氣,她軟在他懷裡,柔聲道:“寶貝,你把李寶淮、許由那幫人放了吧。”

宇文殤一怔,眸色愈黑,沉聲應道:“君無戲言。”

“他們說出那些話,也不過職責所在,憂心國家,捍衛炤禮而已,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你成天喊著朝中無人,如今卻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對待股肱之臣,讓天下才士看了會怎麼心寒?”

“朕犯不著對任何人交待!”宇文殤冷哼一聲,甩袖背對廉寵。

“你不是說‘後之所譽,朕必貴之;後之所憎,朕必誅之’嗎,君無戲言!”

“不行!”帝王怒形於色,聲音不自覺提高。

“宇!文!殤!”廉寵狠狠揪住他胳膊使勁將他拖到正面向著自己,氣急敗壞、咬牙切齒道:

“你別害我!”

廉後始入炤陽,便集三千寵愛於一身。帝嬖於婦人,夜夜專寵,專斷拒諫,嘗語人曰:“後之所譽,朕必貴之;後之所憎,朕必誅之。”朝廷唏噓,後宮慘淡。

時翰林院大學士李寶淮嚴辭激勵,怒斥帝君……然隔數日,帝赦李寶淮等人,封寶淮為諫臣。廉後親臨天牢,言李寶淮曰:“賤妾本流落塵世,方入侯門便得天寵,不知禮儀,言行無度,累及帝尊,幸得先生提醒,妾今日負荊請罪,懇請先生原諒。”李寶淮驚異不敢受,後遂師學其於文淵閣。後李寶淮為御史大夫,時語人曰:“餘初見,便知此為千古一後也!”

方其順,蘇寧人,曾為乾泰殿太監,年老離宮回鄉,曾語鄉人曰:“吾記逆龍六年十一月十二日,後訪御書房,吾於門外侍奉。聞後怒曰:‘汝,勿陷之!’帝不敢語。”

——《稗官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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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宇文殤破天荒沒有返回炤陽宮就寢。廉寵等了半天不見人影,問過張經闔,連他都一問三不知。無奈,她披了間單衣,將偌大的炤陽宮上上下下搜過一遍,毫無所獲,又著人去御書房,文淵閣,連夜瀾東宮都找了幾趟,仍舊沒了蹤跡。

這麼大個人,還要鬧失蹤,真是說出去都怕丟人。

廉寵無奈,只好使出必殺技,別上殤月龍牙,穿上夜行衣,尋了僻靜處開始爬宮牆。果然,她吊著銀絲在牆上晃了不到一刻鐘,一道黑影便如陰魂般直奔而來,面若閻羅氣息不穩出現在牆角下,一個縱身將她扯了下來。

不待他開口,廉寵先沒好氣道:“你說你是不是找虐,非要這樣嚇你才肯出來?”

剛被他抱入懷抱,她便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迎上那雙隱隱泛著血絲的幽深鳳目。

無可奈何再嘆一聲,她一腳踩上牆角花壇高沿,站得比他高出半個頭,攬臂將他頭顱抱入懷裡。

宇文殤僵了僵,猛地將她塞了滿懷,微用力抱起,開始了一個瘋狂掠奪的熱吻。

廉寵任他恣意攪動唇蜜,原想他如此發洩一場便肯聽她說話,孰料他竟探手一把扯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