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來。”

劉據擦擦溼潤的眼角,偷看一眼面色尋常的劉徹,拿不準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見劉徹身邊站在霍去病,條案上放著凌亂的地圖,顯然他們剛剛在商談正事,劉據不覺得有點嫉妒霍去病,他是個私生子,卻得到劉徹的重視,這是許多皇子都不曾有過的。

“陛下,臣想到了。”

霍去病突然開口,劉據剛才的請罪,霍去病根本就沒有看在眼中,一心想著進兵的路線,上前將圖紙攤開,連比劃帶解釋的,讓劉徹明白他所想,劉徹認真的聽著,臉上愉悅欣賞的笑容,看著意氣風發的霍去病,心中湧起幾許的遺憾,最像他的反而是霍去病。

君臣二人談論許久,劉據根本插不上話,他所學此時完全用不上,只能愣愣的站在一旁。

“據兒,你認為朕是否應該讓衛青再戰匈奴,以雪上谷之辱?”

劉據愣了一瞬,在衛青龍城大劫之後,匈奴單于伊稚斜率兵攻破上谷等邊城四郡,龍城是匈奴人祭天聖地,當然會雪恥報復,上谷太守力戰而亡,百姓死傷慘重,劉據觀察到劉徹皺著的眉頭,彷彿不大讚同霍去病的意見,結合朝堂上反對出兵的人很多,劉據輕聲說道:“父皇,此時進兵勞民傷財不說,成了自然彰顯父皇的威名,若是失敗了,上谷四郡正在重建遷民,大漢經不起…”

“皇長子,你為何漲匈奴人的氣焰?尚未出兵你怎知一定會失敗?”

劉據不慌不忙,沉聲道:“霍侍中,當初四路進兵,只有關內侯衛青勝,飛將軍李廣傷亡過半,還有迷失路途的公孫將軍,雖說是一場勝仗,可付出的銀錢馬匹就不在少數,更何況此時節黃河氾濫決口,關係到百姓耕種,父皇,您不能不下撥銅錢,百姓莊家那是大漢的根本呀。”

霍去病嗤之以鼻,劉徹反倒點點頭,嘆道:“據兒老成之言,朕也要考慮大漢百姓。““皇上。”霍去病不甘的喚道,“那這仗就不打了?”

“霍侍中,我沒說不打擊匈奴,而是要暫緩。”得了劉徹稱讚的劉據此時更顯得從容淡定,溫文爾雅,向劉徹問道:“父皇,您也是這個意思吧,與民休息,重視百姓,方是明君所為。”

劉徹語氣冰冷的規勸道:“霍去病,你也要多讀點書,即便是為朕領兵,也要了解兵法戰策。”

“書是死的,人是活的,水無常形,兵無長勢,不讀兵書,照樣打勝仗。”

劉徹眼裡笑意一閃而過,面沉如水,狠狠一拍桌子:“反了你了,敢同朕這般說話?”

衛青此時才進來面見劉徹,見到外甥霍去病又同皇上對視,雖然看了幾次,可每次都讓衛青緊張,生怕皇上一怒制霍去病的大不敬之罪,剛剛崛起的衛家不容易,上前拉住梗梗著脖子的外甥,低聲道:“霍去病,不許對皇上無禮。”

“父皇。”劉據似被霍去病所驚,劉徹向露出一分笑意,擺手道:“不關你的事。”

隨後嚴厲的對霍去病說道:“出去,你給朕同你那八百驃騎狩獵去,若是他們嫌棄不服你這種不看兵書的統帥,朕就撤了你的職。”

“遵命。”霍去病拱手,轉身離開,那氣勢根本不像被劉徹訓斥過,反倒像是被劉徹表揚過的,驕傲得很呢。

“都說外甥像舅舅,仲卿呀,霍去病可是同你不像,不像,他更像…”

劉徹隱下後半句話,笑道:“皇長子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見識,關內侯也來聽聽。”

衛青聽著劉徹沉穩的言語,抬眸看了一眼劉徹,隨即拱手道:“請皇長子賜教。”

衛青微微凝眉,隨即耷拉下眼簾,他覺察到劉徹那一分不同往日的情緒,皇上應該不是惱怒霍去病,而是…衛青敏感道劉徹目光一凝,聽著劉據引經據典款款而談,最後還提起南宮公主來,說王太后很很惦記南宮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