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心裡又驚又怕,又覺得有些委屈,壯著膽子為自己辯解:「小人並不是存心餓他,只是小懲大戒,希望他服軟兒了才好,最好能將他逼走——少爺臨走時不也是這麼吩咐小人的嗎?」

林子驄哼了一聲,道:「你將他逼走了嗎?」

邢管家又開始擦汗。那青珞一見就不是能吃苦的,按照他的心思,幾天不給飯吃,必然能讓他拂袖而去。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青珞的性子卻倔強得緊,不給他吃飯,竟然真的不吃了。

起先邢管家也不在意,心想餓得越狠,等到他哀求時候便越卑躬屈膝。他卻不知道,青珞在錦春園裡就是被餓大的。

僵持到第五天上,邢管家終於開始發愁。刻薄是一回事,可弄死條人命又是另一回事,就算官府不管,自家少爺和阿端少爺也饒不了他。這才慌忙修書一封,上寫十萬火急,著人快馬加鞭送到了甄縣。

「他不吃,你們不會想辦法讓他吃嗎?」

「該想的辦法都已經想盡了。」邢管家苦著臉道。勸也勸過了,求也求過了,好話歹話都已經說盡。成桌的好菜送進去,又被原封不動的退出來。

「蠢才,不會硬塞進去?」

等到邢管家想起這個法子的時候,青珞已經昏迷不醒,灌進去的參湯都順著嘴角流出來了。

林子驄望著床上躺著的「大麻煩」,也覺棘手不已。跺腳道:「那林順死到哪裡去了?大夫怎麼還不來?」

正說著,只見林順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一迭聲地道:「來了,來了!」

林子驄順他手指的方向一瞧,見表弟荊如風正踏進門來,後面還跟著阿端,唯獨沒有大夫的影子。「怎麼回事?」

林順道:「小人剛剛……剛剛跑出院子,就見阿端少爺和表少爺……表少爺問我做什麼,我就說去請……請大夫,表少爺說他就是大夫,要我帶路,我只……只好……」

「沒用的東西!」林子驄聽得心頭火氣,一巴掌將林順打倒在地。心想這奴才當真糊塗,怎能把阿端也帶來?

阿端進得屋來,先問林子驄:「子驄,你不是說我哥哥要下月才能到嗎?怎麼剛剛荊大哥來,說已經把我哥哥送過來了?他人呢?」

他目光四下打量,終於發現床上奄奄一息的人,驚道:「我哥哥怎會變成這樣?他生了什麼病?」

林子驄沒好氣地瞪了荊如風一眼,心想你來得真是時候!眼見阿端急得眼淚直流,連忙上前勸慰。

「別慌。」荊如風走到床前,拉起青珞手腕,「我先看看情形。」

阿端睜大眼睛:「荊大哥,你懂醫術麼?」

荊如風微笑道:「我師父是醫道高手,我也略通皮毛。」把了一會兒脈,道:「他這脈象不像是生了病,倒似是虛餓所致。」

林子驄喜道:「正是,他已有七天未曾進食。」

「七天?」阿端吃了一驚,「這是為什麼?」

到這時候,林子驄哪兒敢把事情告訴阿端?索性來個順水推舟,撇清干係,狠狠瞪了邢管家一眼:「還不是這些該死的奴才!趁我不在,胡作非為!」

邢管家有些委屈地把肥胖的身子縮了縮。雖然知道自己背了黑鍋,但是替少爺背黑鍋本就是他的本分,哪敢辯白?林順更是嚇得不敢出聲。

「荊大哥,我哥哥、我哥哥他還能活麼?」

荊如風笑道:「無妨。」從懷裡掏出一丸丹藥,喂進青珞口中。「這是我師門密制的『大活絡丹』,延氣吊命,再找不到比它更好的。」

彷彿在印證他的話似的,一直昏迷的不醒的青珞「嚶」了一聲,睫毛也抖動起來。

「醒了!」阿端一喜。

林子驄忙道:「快去把參湯端來!」

邢管家和林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