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愣了愣,一雙海藍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溫柔幫他擦拭著頭髮的人,如有所思。

真琴早已經習慣渚的玩笑,只是笑著對他說:“遙醬,你別管他,渚只是在開玩笑。”

“我才沒有開玩笑呢,真醬可是很搶手的哦”說著撞了撞一旁的憐,“就在剛剛還有女生找真醬出去告白呢,這可是這個星期的第五個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看得憐眼都紅了,對吧憐。”

龍崎憐額上的青筋一跳,“你在說誰眼紅啊!”

“當然是憐你呀,你看,你就連眼鏡框都是紅的了”渚一副‘我說的是事實’的樣子,還用手撥了撥他的眼鏡。

拍開他的手,憐瞪著他:“這鏡框本來就是紅的好嗎!”

“是嗎?不過憐,你為什麼要帶紅色的鏡框呢,這本來就很會讓人誤會你的情操和喜好啊”渚看著他,大眼睛眨了眨了,壓低了聲音道:“難道,憐其實就是傳說中的悶騷少年?”

這什麼鬼道理啊!他怎麼能從一個鏡框的顏色上扯到什麼情操跟喜好?!

本來就只擅長按正常範疇分析事物的龍崎憐,硬是跟渚他那跟正常八杆子打不到的常理槓了幾句後,被他賭一句話都說不出,只能喘著氣平復著自己想要掐死他的衝動。

這個人就是有這麼種力量,能讓一向冷靜理智的他變得異常的暴躁,稍有不慎就會因為他的一兩句話開始蹦躂跳腳。

遙倒是沒再注意他們在旁邊說些什麼,就只聽到了有人向真琴告白,不止一個,而且還光是這個星期的量。

他一直都沒怎麼注意這些事情,渚說的是這個星期,那之前的上個星期上上個星期呢?

怪不得時不時總會有人找真琴出去,原來是告白……可是真琴從來沒有跟他說過。

眼前的男人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平板的表情下,腦海裡的波濤洶湧,只是表情柔和的繼續擦乾他身上的水珠,幫他披上了衣服。

看著他欲言又止,真琴歪著腦袋,問:“遙,怎麼了嗎?”

他綠寶石一般的眼睛裡,流轉著柔和溫潤的光,像是能將人吸進去一般,遙楞了楞,連忙挪開黏在他臉上的視線,說:“我想吃飯。”

“誒?”

真琴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現在還沒到中午啊?”不對啊,他今天給遙做了最喜歡的青花魚羹,他吃了很多才來學校的,現在還不到十點,他怎麼會餓了?

遙也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臉上一燙,硬著嘴說:“反正我就是餓了。”

“……好吧”真琴無奈的把毛巾給他,“那我先拿些點心給你填一下肚子,午飯還是留著中午再吃好不好?”

“嗯。”

遙安靜走到渚的旁邊坐下,那神態,安靜得像一隻高冷的貓。明明不喜歡真琴用那種哄孩子的語氣跟他說話,但是心裡又偏偏覺得很受用,很矛盾。

隔著一張網,凜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吃著點心,互相挪揄,心裡忽然升起了一種非常非常複雜的情緒,他不知道該稱其為什麼,憤怒還是失落?他緊緊的抓著鐵網,聽著他們的笑聲,心裡好像背什麼東西扎到了一樣,被紮了一下又一下。

明明已經臨近比賽,明明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為什麼還要這麼輕鬆自在?!難道他們真的只想就這樣留在原地嗎?

遙安靜的坐在那裡,旁邊的真琴時不時伸手將東西喂到他的嘴邊,他乖乖的開口,吃下去,然後再吃一下自己手裡的。那雙一直平靜的海藍色眸子只要看著旁邊那個溫柔的人時,才會閃爍出一那一抹動人的光彩,就像他在游泳的時候那般專注……

手緊緊的扣在鐵絲網上,凜的表情變得格外的陰沉。緊緊的盯著那個他一直想要遠遠甩在身後的人,彷彿想要盯出個窟窿。